李長庚微微嘆了一口氣,他看著孫傳庭真摯的目光,也不好直接撕破臉皮。
他從孫傳庭的手中接過孫傳庭寫的奏折,仔細的看了起來。
說起來是個奏折,可樣子卻不是奏折的樣子。
只不過是七八張釘在一起的宣紙罷了,還沒有封面。
李長庚看著孫傳庭的奏折,微微搖頭,隨后看了起來。
當看完第一張時,李長庚一臉震驚的看向孫傳庭,“這是你寫的?”
孫傳庭點點頭,“沒錯,這正是在下寫的。在下的老家在代州,距離宣鎮不遠,所以對宣鎮的一些事情也頗為熟悉。
再加上之前叛軍攻占代州城的時候,在下也見識過叛軍,算起來也稱得上是和叛軍交過手。”
“你跟著我來!”李長庚一臉嚴肅的將孫傳庭的奏折收了起來,對著孫傳庭低聲說了一句,隨后朝著吏部衙門中走去。
孫傳庭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跟了上去。
沒多長時間,李長庚坐在自己辦公的班房中,他將自己腦袋上的官帽放在桌子上。
坐定之后,李長庚就認認真真的看著孫傳庭的奏折。
孫傳庭則站在李長庚的前方,靜靜的等待著。
差不多一刻鐘的時間,李長庚放下手中的奏折。
“你這奏折不錯,講述了趙賊是如何興起的,講述了宣鎮是如何壯大的。只不過我看你這奏折好像沒有寫完,關于朝廷如何對付趙賊的事情,只說了一半。”
李長庚指著桌子上的奏折,看向孫傳庭。
孫傳庭正色道:“大人,原本我是打算在明天或者后天,將這些內容全部寫完之后再交的,可是今天我聽人說,太原府被叛軍攻
占,所以我就有些等不及了。”
“你將剩下的內容寫完大概需要多長時間?”李長庚問道。
孫傳庭心中盤算了一會,開口道:“一個半時辰足以!”
“好,好,既然這樣,我將我的地方讓出來交給你,你趕緊寫剩下的內容。
寫完之后,我親自帶著你去面見圣上。這幾天圣上對我們這些官員下達了死命令,讓我們想一個對付趙賊的辦法,可是你也知道,我治理吏治還差不多,讓我想辦法對付趙賊,實在是難為我了。
所以,你這個東西對于我來說可是及時雨啊。不光是我,對于圣上和朝廷,都是及時雨。”
李長庚說著就從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來,讓孫傳庭坐了上去,同時還讓人給孫傳庭磨墨。
而李長庚就靜靜的坐在孫傳庭的對面,閉目養神。
一個半時辰之后,這個時候天色已經開始黑了下來,房間中也點起了蠟燭。
孫傳庭放下手中的毛筆,活動了一下發酸的手腕,“大人,完成了!”
李長庚睜開眼睛,眼中射出一道精光。
他急忙拿起桌子上孫傳庭寫好的奏折,仔細的看了起來。
片刻之后,李長庚哈哈大笑起來,“好好好,不錯不錯,你現在就跟著我去面見圣上。”
雖然李長庚看不太懂孫傳庭對付趙文的辦法,但是他隱隱約約的覺得,這個辦法絕對可以。
孫傳庭指了指門外的天空,“現在天都已經黑了,這個時候恐怕宮門都落鎖了吧?”
“不會,這幾天圣上有旨意,只要是和剿滅叛軍有關的事情,不管什么時候都可以進宮,你現在收拾一下,趕緊跟著我進宮吧。”
“好!”
沒多長時間,孫傳庭跟著李長庚走進了御書房中。
此時的崇禎正坐在御案的后方埋頭批改奏折,當李長庚走進來之后,他放下手中的毛筆,看向李長庚,“剛才聽通報的人說,李愛卿已經想出了對付趙賊的辦法,這可是真的?”
李長庚和孫傳庭先對崇禎行了一個三叩九拜之禮,隨后站在御書房中間。
“陛下,這個辦法不是臣想出來的。”
李長庚這人在歷史上正直剛硬,不培植黨羽,敢說敢做。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李長庚就沒有將孫傳庭的這個功勞占為己有。
李長庚指著站在自己身旁的孫傳庭,“回陛下,是這位想出來。”
崇禎看著一表人才的孫傳庭,不由得相信了幾分,他看向孫傳庭,“這辦法當真是你想出來的?”
歷史上孫傳庭長的確實是一表人才。
后世是一個看臉的時代,古代也是一個看臉的時代。要是長得丑,就會被打上觀其貌不似人臣、尖嘴猴腮大奸似忠等等標簽。
古代能當上大官的官員,他們大多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長相不差。
孫傳庭再次對崇禎行了一個三叩九拜之禮,“草民乃是代州孫傳庭,以前是吏部稽勛清吏司郎中,在天啟二年因為不滿魏忠賢專政,所以棄官歸鄉。”
“沒想到還是一個有氣節的人。”崇禎一聽這話,一臉笑意的不停點頭。
當年崇禎還是信王的時候,沒少受魏忠賢的氣,現在一聽孫傳庭也受過魏忠賢的氣,心中頓時就對孫傳庭有了好感。
“你的辦法是什么辦法呢?說出來聽聽!”崇禎身子前傾,看向孫傳庭。
李長庚從袖子中取出一沓看起來不太正規的奏折,“陛下,這就是他的辦法!”
說著,李長庚就將這沓奏折交給了從崇禎身旁走下來的高起潛。
崇禎拿到奏折之后,認認真真的看了起來。
整個御書房中安靜了起來,除過崇禎翻頁的聲音之外,在沒有其他的任何聲音。
當崇禎看了一半時,他一臉興奮的看向孫傳庭,“一針見血,一針見血,真是一針見血啊。
以前朕還疑惑,這個趙賊是如何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成長到這一步,朕問遍整個朝廷,都沒有人說出個所以然來,沒想到今天竟然被你給總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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