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木布此一出,他的隨從都長嘆短噓了起來。
鄂木布在王宮大殿中等了很長時間,直到太陽即將落下西山的時候,布和才領著一眾隨從走進了大殿。
雖然鄂木布對布和這種態度心生不滿,可是現在人家強大,自己就算再不滿,也只能忍著。
“呦呵,鄂木布,你怎么來了?”布和走進大殿,看著坐在大殿中央的鄂木布,陰陽怪氣的道。
鄂木布急忙站了起來,調整了一下心態,一臉笑容的迎了上去,“見過博爾濟吉特汗!”
鄂木布急忙給布和行了一禮。
布和鼻孔朝天,冷哼一聲,隨后朝著王位走去。
跟在布和身后的隨從也筆直的站立在大殿兩側,身著鐵甲,看上去異常的精神。
看著布和現在的這個樣子,鄂木布就像是吃了蒼蠅一般。
布和身上的衣服非常華麗,上面還繡著行蟒,邊緣處還用金線收邊。
衣服的款式有漢人和草原兩種風格,他的頭發也像漢人那樣,被整齊的束成一個發髻。
頭上帶著一頂鑲著各種寶石的皮帽子。
下巴上的胡子也被打理的井井有條,油光水滑的。
反觀鄂木布,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乞丐一樣,下巴上的胡子更是雜亂不堪。
光是從這個層面相比,鄂木布就比布和矮了一截。
“找我來什么事啊?”布和坐在王位上,將自己的
帽子放在王位前的桌子上。
鄂木布往前走了兩步,臉上出現一絲憂慮,“我是來求博爾濟吉特汗救命的!”
布和一愣,隨后哈哈大笑起來,“求我救命?哈哈哈,我聽錯了?你能求我救命?你可是皇太極鐵桿中的鐵桿,你不去求皇太極,跑到我這里來求我救命,真是奇怪啊。”
雖然大殿中的椅子沒有撤下去,但是鄂木布卻沒有坐。
他將自己的姿態放的很低,因為他知道,現在他的部落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不這個樣子是不行了。
“唉,一難盡啊。我之所以來博爾濟吉特汗這里,正是因為要我命的就是皇太極。”鄂木布一臉憂愁的道。
布和一聽這話,敏銳的從里面聽到了一絲不同尋常之處。
“怎么說?皇太極不僅僅是我的親家,他還是你的親家,他怎么會要你的命?”布和雙眼一瞇,身子前傾,一臉嚴肅的看著鄂木布。
布和這話倒是不假,不光是布和皇太極有姻親關系,鄂木布也和皇太極有姻親關系。
“呵呵,建奴是個德行你還不了解嗎?萬歷二十一年時,以葉赫部為首的九部聯軍攻打努爾哈赤失敗之后,努爾哈赤是個什么樣子我不說你應該知道。
當年你科爾沁部就參加了那次的戰爭,可是失敗之后努爾哈赤是怎么對科爾沁的,我想你應該比我清楚。”鄂木布的聲音突然低沉了下來。
布和長出一口氣,“你說的不錯,當年失敗之后,努爾哈赤以聯姻方式拉攏我科爾沁,可是那是拉攏嗎?那是想吞并我科爾沁。
我科爾沁部再怎么樣,在草原上都是一個數一數二的大部落,可是從那次戰事失敗之后,我科爾沁就不得不給努爾哈赤和皇太極送女人,送牛羊。
呵呵,他們兩個哪里是娶老婆,明明是娶彩禮。每次聯姻,我都要準備一大筆彩禮才可以。尤其是迎親的那些隊伍,一個個的都趾高氣揚,恨不得把鼻毛戳到天上去。
冬天的時候要是遇到白災,他們連問都不問。要是他們遇到什么坎坷,就讓我科爾沁出牛羊物資。每次打仗,還驅使我的手下沖在最前面,贏了,戰利品沒我們的份,輸了,責任都是我們的。”
布和一聽鄂木布這樣說,也想起了當初努爾哈赤和皇太極是怎么對待科爾沁的,對于鄂木布的遭遇,一下子感同身受起來。
“唉,皇太極胃口太大了。這次我來科爾沁,就是想求大汗救命啊。”鄂木布再次開口求道。
布和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你說出來。你不說,我怎么幫你?”
雖然布和和鄂木布有摩擦,可是這兩個部落終究同出一脈,兩個部落再怎么不和,那也是家里的事情。
再說了,剛才布和聽鄂木布的那番話,也不由得對烏拉特部落有些憐憫起來。
鄂木布長嘆道:“皇太極這廝說準備出兵朝鮮,讓我提供三萬帶甲士兵,五萬頭牛,三萬頭羊,牛皮羊皮不計其數。
他還說,要將我接到盛京去,你說這是想干什么?這么多的東西我一旦給了他,我烏拉特部落還能剩下什么?
牛羊且不說了,光是這三萬帶甲士兵,我都拿不出來。烏拉特部落所有的成年男丁加起來才有多少人?三萬帶甲士兵,我根本拿不出來。就算能拿出來,那我烏拉特部落什么都沒了。”
“皇太極真是這么說的?”布和再次問道。
鄂木布點點頭,“沒錯,他就是這么說的,他還要讓我做攻打朝鮮的先鋒。要讓我的人馬沖鋒在前,朝鮮多山,這不是讓我的士兵去送死嗎?
現在很多投靠皇太極的小部落都已經被吞并了,要不是我烏拉特底子能大一些,他早就吞并了。”
布和聽著鄂木布的聲音,眼中滿是亮光。
“呵呵,皇太極這廝還想出兵朝鮮?攻打朝鮮?還要吞并烏拉特,嘖嘖嘖,真是有意思。”布和腹誹不已。
“對了,皇太極說沒說他什么時候攻打朝鮮?”布和看向皇太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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