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股困乏之感涌了上來,趙文的眼皮子越來越沉,直到最后睡了過去。
……
“沖鋒,沖鋒,給我殺,殺過去,殺過去給我宰了他們!!!”
一個年過六十,頭發皆白的老頭穿著一身渾身是血的鎧甲,手持一把滿是豁口的腰刀,領著三十來個穿著鎧甲的士兵朝著前方不停的沖鋒。
老頭身上的鎧甲,是非常明軍標志性的將軍鎧,只不過上面布滿了血污和刀痕。
“沖過去,沖過去,殺過去,給我殺!”老頭眼睛中滿是兇光,他揮舞著手中的腰刀,沖在最前方。
在他的身后,地上橫滿了尸體,鮮血匯集在地面上,散發著腥臭的氣味。
周圍不斷的有身著棉甲的敵軍朝著他們沖來。
這些敵軍不是別人,正是建奴。
在他們周圍,他們麾下的士兵就像是遇到野狼的綿羊一般,驚慌失措的到處亂跑。
建奴士兵揮舞著手中的武器,騎著戰馬在這些潰兵中不斷的穿梭著。
兵敗如山倒,到處都是驚慌失措的大明士兵,到處都是潰逃的明軍,到處都是驚叫聲,喊殺聲。
明軍的軍旗被踩在建奴馬蹄子的下面,踩進了泥土中。
建奴士兵面帶狂笑,朝著潰兵的最中央不斷沖去。
在潰兵的最中央,一桿劉字大旗迎風飄揚,獵獵作響。
老頭不是別人,正是歷史上號稱晚明軍神的
劉。
“將軍,咱們沖不出去,沖不出去啊!”
劉的親衛統領護衛在老頭的右側方,他看著如同潮水一般沖過來的敵軍,一臉絕望的大喊道。
劉怒吼道:“沖不過去也要給我沖,給我殺,老夫縱橫疆場幾十年,建立無數功勛,老夫不相信,一個小小的建奴還能擋住我?”
劉雖然已經年過六十,可是他的身體魁梧的就像是二十多歲的青壯一樣,他的眼睛中滿是兇光。
“將軍,前方,后方,右方,左方,到處都是建奴賊兵,咱們的正兵營,一大營,二大營的兵馬全都潰敗了,建奴這次將老本都壓上來了,咱們孤軍深入三百于里,恐怕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救兵啊,咱們怎么辦啊?”侍衛統領看著劉,驚慌失措的大喊道。
劉右手死死地握著腰刀,左手直接拽住了侍衛統領的衣領,喝罵道:“你跟著老夫也有七八年了,老夫問你,你可見老夫在戰場上退縮過?老夫為大明征戰數十載,從來不知道怕字怎么寫。
抗擊緬甸,羅雄之亂,遠征朝鮮,播州之役,復征朝鮮,老夫立下了赫赫軍功。死在老夫手中的賊兵沒有十萬也有八萬了,老夫告訴你,如果你怕了,你現在就可以走,到時候別說是老夫帶出來的兵。”
劉一把推開侍衛統領,領著周圍的親衛朝著前方沖殺而去。
周圍的建奴兵馬就像是大海上的海浪一樣,不停的朝著劉所在的方向沖來,一波接著一波,片刻也沒有停歇。
劉揮舞著手中的腰刀,朝著沖過來的建奴士兵砍去,將沖過來的一個建奴士兵砍死在地。
當他收回腰刀的時候,他已經被建奴包圍,而他這邊,只剩下他一個人。
地上滿是尸體,他的親衛全都戰死,就連剛才的那個親衛統領也戰死在他的不遠處。
建奴將他包圍在一起,一臉興奮的看著劉。
劉握著滿是豁口的腰刀,一雙眼睛如同野狼一樣看著周圍的這些建奴。
“啊!!!”
一個建奴手臂長矛怪叫著朝著劉沖來。
早已筋疲力盡的劉根本來不及躲避,直接被這個建奴士兵刺中了小腿,一下子摔倒在地。
“去死吧!”
一個建奴從劉的背后沖來,朝著劉沖去。
“殺了他!”
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周圍的建奴全都揮舞著武器涌了上來。
劉躺在地上,忍著劇痛,看著天空,大喊道:“老夫乃是大明總兵官劉,賊兵,殺我有何妨,縱死有何懼?來啊!!!”
隨著劉最后的喊聲,周圍的建奴將手中的武器紛紛朝下劉劈砍而去。
當建奴離開之后,地上只剩下了一堆看不出人形的肉泥。
“大人有令,不要俘虜,給我殺!”
一個甲喇章京騎在戰馬上,他看著滿山遍野的潰兵,大聲呼喊可起來。
廝殺持續了兩天兩夜,當建奴撤兵之后,地上滿是尸體,鮮血聚集在低洼處,散發著腥臭味。
烏鴉在天上盤旋著,不時俯沖下來。
漫山遍野的尸體成了烏鴉的狂歡。
……
趙文睜開眼睛,看著大帳外面黑下來的天色,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劉,李如柏,馬林,杜松,秉忠,張承基,柴國柱,李光榮……”
趙文站了身來,走到大帳門口,看著天空上逐漸升起來的月亮,低聲念叨著在薩爾滸戰死的將軍名字。
“大人!”李小三走了進來,他看著趙文,行了一禮,開口道:“大人,軍令已經傳出去了。”
趙文看向李小三,長出一口氣,問道:“我記得你當初給我說過,你是家中老三,你上面還有兩個哥哥?”
李小三微微一愣,不知道趙文這話什么意思,但又很快的說了起來,“是的,在我上面還有兩個哥哥。大哥李大一,二哥李中二。
我的兩個哥哥以前是宣鎮邊軍,萬歷四十七年被朝廷調到了遼東,攻打建奴,在薩爾滸之敗之后,再也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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