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咱們現在該怎么辦?去往京城的道路已經全部被切斷,現在咱們也不知道京城還存在不存在。趙賊又攻打南直隸,咱們現在該怎么辦?”金陵的兵部尚書一臉沉重的看向魏國公徐弘基。
徐弘基坐在主位上,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如今的局勢對于南直隸來說,壞到了極點。且不說和京城失去了聯系,光是南直隸的這些兵馬,就根本擋不住趙文的攻勢。
現在的南直隸,就好像是行將入木的老頭一樣,躺在床上靜靜的等待著死神的降臨。
“唉!”徐弘基長嘆一口氣,說道:“如今南直隸各部有多少兵馬?總共加起來能有多少?”
兵部尚書憂慮的道:“南直隸的兵馬在冊的有十萬多人,可是如今南直隸的情況國公爺應該明白。這十萬當中,恐怕連一萬能戰之軍都沒有。”
兵部尚書此一出,整個大廳中寂靜無聲。
所有的官員都低下了腦袋,臉上滿是愁苦。
雖然趙文在拿下山東的時候并沒有步步緊逼,可是對于徐弘基來說,趙文還是逼得太急了。
“收縮兵馬吧,將南直隸所有的兵馬全都調到金陵城,固守金陵城吧。同時將南直隸各地府庫打開,取出存銀,招募青壯。”徐弘基說道。
“國公爺可是要放棄長江以北?國公爺,要是放棄長江以北,那么我軍就真的無險可守了。”兵部尚書一臉焦急的看著徐弘基。
俗話說,守江必守淮,守淮必守徐。
想要守住長江,就必須守住淮安,要是淮安失陷,長江以北就無險可守,金陵失陷就是時間問題。
同樣的,想要守住淮安,就必須守住徐州。
可是如今徐州已經徹底的失守,徐州丟失,淮安也保不住了。
淮安失陷也成了時間問題,淮安失陷,金陵城肯定不保。
在徐弘基看來,反正淮安守不住,還不如將長江以北所有的兵力全都調回來,鞏固金陵城。
“唉,沒有辦法啊。我也不想這樣做,可是現在咱們還有別的辦法嗎?和京城一直聯系不上,而江南之地承平日久,兵馬軍紀松懈,士兵良莠不齊,能拿的起刀都算不錯了,哪里還能奢求他們打仗?
趙賊兵分兩路,從山東和湖廣進兵南直隸。這兩路兵馬咱們怎么防?要是固守長江以北,那湖廣的賊兵該怎么辦?
要是應對湖廣的兵馬,那長江以北該怎么辦?咱們手中的兵馬數量就這么多,哪里能兩全其美?”徐弘基唉聲嘆氣的說著。
大廳中所有人都一不發,事到如今,他們也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
“按照我說的去做吧!”徐弘基沖著兵部尚書擺擺手。
兵部尚書長嘆一聲,走了出去。
大廳中的這些人三三兩兩的退了出去。
在和京城失去聯系的這段時間中,金陵城中的這些官員以魏國公徐弘基為主。
魏國公府這里愁緒滿天,可是秦淮河兩岸,卻沒有絲毫擔憂。
秦淮河兩岸的歌姬唱著各種小調,費盡心思的討好著客人。
江南水鄉多柔情,紙醉金迷的生活容易軟了人的骨頭。在一聲聲吳儂軟語當中,很多人分不清現實和虛幻。
秦淮河中飄蕩著一艘艘畫舫,畫舫在秦淮河中緩慢的滑動著,脂粉飄滿了秦淮河的水面。
魏國公世子徐允爵坐在一艘畫舫的頭號客房中。
客房很大,里面有七八個舞女婀娜多姿的扭動著自己的腰肢。
徐允爵瞇著眼睛,坐在客房的主位上,一臉沉醉的看著舞女,時不時還叫一聲好。
似乎趙文的行動和徐允爵沒有關系一樣,他好像沒有任何在乎。
幾個狗腿子坐在徐允爵的下面,倒三角眼睛在舞女的身上瘋狂的掃視著。
徐允爵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跟著樂師拉出來的音樂哼哼唧唧的哼著。
“世子爺,如今南直隸和京城失去了聯系,現在整個南直隸,都得聽國公爺的。”一個狗腿子湊到徐允爵的旁邊,嬉皮笑臉的拍著馬屁。
徐允爵笑道:“這是哪里的話?要是這話傳到京城去,可是殺頭的大罪,我可擔當不起啊!”
雖然話是這樣說,可是徐允爵卻說的云淡風輕。
“世子爺,如今南直隸和京城失去了聯系,各地藩王幾乎也沒有逃出來的。現在京城也不知道怎么樣了,說不定國公爺能更上一步!”這個狗腿子肆無忌憚的拍著馬屁,該不該說的都往出說,沒有任何顧忌。
徐允爵坐直身體,看著這個狗腿子,正色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告訴你,這天下是陛下的,這些話以后別說了。”
徐允爵看似說的義正辭,可是這些話就像是放屁一樣,沒有任何用處,對于這個狗腿子,也沒有任何懲罰,只是一句輕飄飄的以后不要再說了。
這個狗腿子看著徐允爵,心里樂開了花。在這個狗腿子看來,此事說不定有門。
兩三天之后,金陵城中有士兵出現。
這些士兵原本是城外金陵各個衛所的兵馬,這些兵馬被徐弘基調進了金陵城中。
這些兵馬走在金陵城的街道上,就好像是沒吃飯一樣,氣息萎靡不已。
這些士兵當中有老有少,身上的鴛鴦戰襖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洗了,滿是污垢。
一些衣服破的不成樣子,被士兵胡亂的裹在身上。
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門,有雁翎刀,有生銹的腰刀,甚至還能看到菜刀扁擔。
這些士兵剛剛出現在金陵城的街道上,就引來了城中百姓的厭惡。
街道兩旁的百姓們捂著鼻子,一臉厭惡的看著這些“叫花子”。
與此同時,趙大牛率領南路兵馬距離中都鳳陽已經不遠了。
從徐州往南,趙大牛就沒有遇到過像樣的抵抗,幾乎遇到的所有城池都是望風而降。
趙大牛沒有花費任何功夫,就將這些地方收入囊中。
趙大牛坐在一輛燒柴汽車中,他靠著后面的靠背,一臉舒服的道:“這玩意就是比騎馬舒服啊,而且還比騎馬快!”
隨著登州的物資運輸完畢,這些燒柴汽車也就空了出來。
趙文將這些燒柴汽車分給了趙大牛以及宋虎。
因為距離趙大牛的距離比較近,所以趙大牛早早的就將燒柴汽車弄到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