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手攥著一幅畫,怯生生地走到沈的旁邊,戳了戳她的手臂。
沈一轉頭,就對上一張萌臉。
與霍星初那副囂張火雞,氣質完全不同。
她很快就意識到,這就是自己那還沒來得及見面的三兒子,霍星辰。
沈忙堆起笑,伸手捏了捏孩子的臉:“是星辰吧,找媽媽有什么事?”
霍星辰沒吭聲,只是把手里的畫遞給沈。
沈接過來看了一下,發現他畫的是一個廢棄的碼頭,而碼頭正前方站著一撮紅毛。
那紅毛雙手叉腰,表情兇惡,活脫脫像個古惑仔。
“你畫的……是你二哥?”
霍星辰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沈看不懂,扭頭去問霍宴行:“你兒子這是什么意思?”
“怎么光畫畫,不吭聲?那么內向。”
霍宴行情緒復雜。
幾秒鐘后,才緩緩開口:“星辰沒法說話。”
沈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接了句:“沒法說話是什么意思?”
霍宴行沒吭聲,只是淡淡地望著她。
直到——沈騰地一聲站起來,她終于意識到一個難受的事實。
她的三兒子,竟然是一個啞巴!
沈覺得自己頭暈目眩,實在是無法接受這些事實。
大兒子自閉,二兒子叛逆,三兒子竟然是啞巴。
她究竟是做了什么孽?!
在她震驚之余,霍宴行把眼神落在畫上,立即開口:“星辰是想告訴我們,星初去了南街的廢棄碼頭,要跟人打群架。”
這一句話,又把沈的魂給震了回來。
“那還等什么,趕緊去!”
說著她抄起木棍就要出門。
可這時,傭人們剛處理完房間的濃煙。
一看到霍宴行的臉,就低下頭捂嘴偷笑。
沈這才發現自己在霍宴行臉上畫的那只烏龜還栩栩如生。
嚇得她連忙咳嗽了幾聲緩解尷尬。
“怎么了?”
“我的臉有什么東西?”
傭人們不用想也知道,這烏龜是出自誰的手筆。
只是他們現在也摸不準,自家先生太太現在究竟是個什么情況。
大家紛紛低頭不敢作聲。
在家里工作了最久的一位傭人張姨,有些難為情地指了指自己的臉。
“先生,您……要不要先去照一下鏡子?”
霍宴行剛走進浴室,就看到自己端方的臉上,被人畫了一只歪七扭八的烏龜。
他擰著眉看了好一會兒,也沒想起來,沈到底什么時候畫上去的。
沈杵著木棍站在客廳。
一想到霍宴行在浴室看到自己臉上的烏龜,她就想笑。
但霍宴行洗干凈臉后,若無其事地走了出來。
“走吧,去碼頭。”
坐在車上時,霍宴行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
“你往我臉上畫烏龜做什么?”
從前他們吵架的時候,沈罵過街,砸過東西,甚至還曾把他一份重要文件直接刪掉。
唯獨,沒用過畫烏龜這么低級的招數。
沈只是聳了聳肩膀,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當然是,因為好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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