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中銘不說話,下了車。
很快領著氣勢銳減的曾秀珠劉大柱母子二人,在公安同志面前,報備了胖丫失蹤一案的來龍去脈。
然后拿出這些年來,他往茶店村的郵局匯款單,以及這些年來曾秀珠騙錢時發來的電報,并說明來意。
“同志,麻煩你告訴我丈母娘,她的這種行為要負哪些責任。”
之前在茶店村,他急著去調查胖丫的事情,沒功夫給這娘倆算賬。
今天他們主動進城找麻煩,那就好好算一算。
公安同志聽后,點點頭,看著曾秀珠和劉大柱,道:
“大娘,個人詐騙財物達兩千元以上的,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
“您女兒失蹤五年,五年期間,您前前后后騙了謝團長高達六千多元,已經明顯屬于詐騙了。”
“這些匯款單,還有您往部隊發的電報,證據確鑿。”
幾句話,嚇得曾秀珠和劉大柱完全傻眼了。
別看曾秀珠平日里在村子里撒潑耍橫,真到了這種場面,她卻嚇得手指發抖。
這是錢沒借著,還惹一身官司?
“這,這,這……”她心一慌,卻壯起膽來,“中銘,咋的,還有女婿告丈母娘的道理?好歹我也算你半個媽,難道這錢你不該孝敬我?”
公安同志解釋,“大娘,女婿孝敬丈母娘的錢,是自愿給的。這些年你往部隊打的電報,白紙黑字寫清楚的,確實是詐騙。”
公安同志又看向謝中銘,“謝團長,您看您要立案走訴訟程序嗎?”
劉大柱瑟瑟發抖地問,“啥叫訴訟程序?”
公安同志解答道,“就是我們這里立個案,然后遞交法院。”
媽呀,還要上法院。
大字不識的曾秀珠,嚇破了膽。
謝中銘知道,就算走法律程序,這娘倆一時半會兒也拿不出這么多錢。
他帶他們來派出所,就是要唬住他們,要他們老老實實的,不要再搞事情。
眼看目的達到了,他又冷冷說,“如果您老人家愿意給我寫個欠條,承諾每年還一筆錢,分期慢慢還,我也可以不走訴訟程序。”
曾秀珠可不想被關進去吃牢改飯,她趕緊點頭,“寫,寫,我給你寫。”
寫了欠條,也可以不還,到時候再抵賴。
等她回茶店村了,就是她的地盤了,到時候也拿她沒辦法。
這個時候,曾秀珠只想快點回茶店村,早忘了自己是來借錢和打秋風的,很快在公安同志寫的欠條和承諾書上,按了指印。
“同志,指印也按了,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吧?”
“可以了。”
曾秀珠生怕被關起來,趕緊拉著劉大柱離開。
“等等!”
謝中銘冰冷的聲音,又把曾秀珠給唬住了,她拉著劉大柱停下來。
見謝中銘走上前,繞到了她面前,她勉強擠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女婿,又咋啦。媽也給你按手印了,你就讓媽回去好不好?”
“我給你們買火車票。”說到底,也是胖丫媽。
這天晚上,謝中銘把曾秀珠和劉大柱,安排在了軍區家屬院的招待所。
從錦城回昆城的火車,最近的班次是第二早的。
到了第二天,曾秀珠和劉大柱從招待所走出去,就怕謝中銘反悔要把她送上法庭。
離開的時候,她腳下生了風似的,“大柱,走快點,別等會胖丫男人反悔了。”
兩人經過服務社外面擺的包子攤,劉大柱還想吃幾個大肉包子,曾秀珠沒讓。
她把劉大柱拉著往大院外走,正巧,碰到了要送安安寧寧去機關幼兒園的喬星月。
喬星月牽著安安寧寧上前,“大嬸,這么巧呀,又見面了,昨天您見到您女婿了嗎?”
她要再試一試,看看能不能在曾秀珠的嘴里,套出安安寧寧爸爸的消息。
曾秀珠在謝中銘那里受了一肚子的氣。
錢沒借到,彩禮也沒要到。
還沒輪到她開口和撒潑打滾,卻差點吃上要吃牢改飯的官司。
這口惡氣正沒處發呢。
喬星月又來打招呼,曾秀珠兇巴巴地瞪過去,“你打聽我女婿干啥?是見我女婿長得俊,津貼高,想勾引我女婿呀?我女婿已經娶了我家胖丫了,我看你就是個狐貍精,別瞎打主意了。”
蠢貨東西,她就是胖丫,曾秀珠卻沒認出來。
喬星月簡直要無語了。
這曾秀珠啥腦袋?
腦袋里裝豆腐渣的吧,她都沒見過她女婿長啥樣,她去哪里勾引她女婿?
用后世的話來說,曾秀珠這就是被迫害妄想癥。
但是為了打聽到胖丫男人的消息,喬星月不但忍了,反而還迎上笑臉,“大嬸,這么早你們應該還沒吃早飯吧,我請你們吃大肉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