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立刻點頭:“嗯吶,可不咋地,打狗還得看主人呢,爹你給使勁兒削他們!”
“對了爹,他們往咱們抓蝲蛄那個山溝里面走去了。”
陳光陽點了點頭,然后目送二埋汰帶著二虎離開。
隨后陳光陽就背上了捷克獵和半自動。
想了想覺得不保險,又將捷克手槍插在了自己的后腰上。
隨后這才帶著大屁眼子和小屁眼子。
還有大海東青,以及黑大將軍、白大元帥三只海東青就上了山。
大屁眼子也不知道是感受到了陳光陽的怒火,還是因為自己的好兄弟二虎被打,所以上山起來極其賣力!
林子里的光暗得格外快。
陳光陽窩著一肚子邪火,踩著腳下松針腐植的爛響,深一腳淺一腳朝著二虎指的那條溝膛子里扎。
山梁的風又冷又硬,吹得他后脖頸子發涼,可心里頭那團火燒得滋滋響。
傷了我兒?甭管你是哪路的牛鬼蛇神,今天這筆賬得先開銷!
大屁眼子在前頭低頭嗅著,尾巴梢兒繃得像根棍,小屁眼子也不復平日的歡脫。
緊貼著他腳脖子走,喉嚨里不時發出嗚嗚的低吼,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生人汗水和二虎受傷留下的那一絲血腥氣。
可是那三個家伙也不是棒槌。
他媽的在山里面來回穿梭,就算是陳光陽也差點都跟丟了。
“他們這要是上境外啊?”
陳光陽一邊走,一邊兒在心里頭琢磨著。
這年頭邊境不算嚴格,在這邊兒犯了事兒,過去避避風頭的有的是!
毒辣的老陽兒懸在當空,像個燒透了的大火球,烤得林間一片死寂。
連風都蔫巴了。
林子里帶著一股子燥熱和樹葉蒸騰出的濕悶氣息,黏糊糊地糊在陳光陽臉上,刺得汗珠兒沿著顴骨往下淌。
他半瞇著眼,胸膛起伏得厲害,呼出的氣兒帶著火燎味兒,像頭被激怒的老虎在熱浪蒸騰的林影里潛行。
腳下的溝膛子,正是二虎提過的抓蝲蛄那條野水溝。
這大夏天的,早沒了正經道兒,野草荊棘橫生,比人還高,葉子被曬得打蔫兒,邊緣卷曲著,碰上去就嘩啦啦響。
底下石縫里,隱約能聽見水流的嗚咽,也帶著股被曬熱的土腥氣兒。
“操他姥姥的,專挑這種蒸籠似的老林子蹽!”陳光陽吐了口帶沙子的唾沫,眼珠子里的血絲比臉上的汗珠子還扎眼。
那股子心頭火在腔子里燒,越燒越旺,把林子里那股子潮悶憋氣都頂開了。
大屁眼子頭壓得低低的,油亮的黑鼻頭緊貼著燙腳的枯草葉子和曬得干裂的泥地,喉嚨里擠出細碎的“嗚嚕”聲,像臺精密的地雷探測器,可舌頭卻耷拉得老長,不停地喘氣散熱。
小屁眼子胸口的傷口被汗水一漬,明顯扯著了。
獠牙呲著,綠眼珠子在酷熱的斑駁林隙光線下掃來掃去,全是兇光。
“東南!”陳光陽猛地低喝一聲,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跟砂紙蹭過鐵片子似的。
大屁眼子示警的方向,一縷極其輕微、幾乎被蟲鳴蓋過的枯枝斷裂聲。
不是野獸,是人腳踩出來的脆響!
他抬手壓下槍管,示意獵犬噤聲。
腳步放得更輕,靴底膠皮幾乎就是擦著滾燙的地皮蹭,人像融進樹影草影里的鬼魅。
頭頂盤旋的海東青黑大將軍傳來兩聲短促的鷹唳,穿透悶熱的林風。
陳光陽嘴角扯出個冰冷的弧度……天上盯梢的哨子報信兒了,前頭有活物,還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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