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鋒銳的刮刀刀刃幾乎是貼著他喉結前的空氣劃過,冰冷的死亡氣息激得他頸后寒毛倒豎!
他甚至能看清刀鋒上凝固發黑的血珠!
避過致命一刀的同時,陳光陽握槍的右手已經閃電般抬起!
根本沒有瞄準,完全是千錘百煉的本能!
槍口幾乎頂在了疤臉毛子因為揮刀用力而微微露出的、覆蓋著濃密汗毛的右肋下!
砰!砰!
捷克75b沉穩而有力的槍聲在嘈雜的站臺上炸響!
聲音不算震耳欲聾,卻帶著一種穿透性的銳利!
“呃啊……!”
疤臉毛子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嚎,身體像被狂奔的野牛撞中!
兩發子彈毫無阻礙地鉆透了他那身骯臟的破棉襖,在右側肋部爆開兩團刺目的血花!
巨大的沖擊力讓他壯碩的身體像個破麻袋一樣打著旋兒重重砸在冰冷的水泥站臺上。
刮刀脫手飛出老遠,發出“叮當”脆響。
他蜷縮著身體,像只被開膛的野豬,發出嗬嗬的抽氣聲,血沫子順著嘴角和傷口往外涌,瞬間染紅了一大片地面。
“安德烈!”
光頭毛子看到同伴瞬間被廢,眼珠子瞬間充血,暴怒徹底吞噬了理智!
他放棄了逃跑的念頭,嘴里發出野獸般的咆哮,雙手掄起那根沉重的尖頭撬棍,帶著一股要將陳光陽腦袋開瓢的兇狠氣勢,兜頭蓋臉地猛砸下來!風聲凄厲!
陳光陽剛開完兩槍,身體重心尚未完全回穩。
看著那在視野里急速放大的、閃著寒光的撬棍尖頭,他牙關一咬,眼中戾氣暴涌!
沒有后退,反而左腳猛地向前踏出半步,同時右手握槍的手腕一翻,閃電般向上格擋!
鐺……!!!
一聲刺耳欲聾、令人牙酸的金屬撞擊爆響!
撬棍那磨尖了的沉重棍頭,狠狠地砸在了陳光陽向上格擋的捷克手槍槍管上!
火星四濺!
陳光陽只覺得一股沛然巨力從槍身上傳來,震得他虎口劇痛,整條右臂瞬間發麻!
腳下的棉膠鞋在水泥地上硬生生搓出兩道白印!
但他硬是憑借著那股子狠勁兒,死死地頂住了這開碑裂石般的一砸!
沒讓那撬棍砸到自己的頭!
就在這硬碰硬、火花四濺的瞬間!
陳光陽借著對方撬棍被格擋、力道反震、身形微微一頓的剎那空檔。
他緊貼槍身的左手如同毒蛇出洞,五指齊張,一把死死地攥住了光頭毛子握著撬棍中段的右手手腕!
光頭毛子手腕粗得像熊腿,筋肉虬結。
陳光陽這一抓,感覺像是握住了一根裹著牛皮的鐵棒!
但他指關節嘎巴作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同時,他那條剛剛穩住重心的右腿。
如同蓄滿力的鋼鞭,帶著破風聲,由下至上,一個兇狠至極的撩陰腳,狠狠地踹向光頭毛子的褲襠!
“嗷嗚……!!!”
這一腳,結結實實,蘊含了陳光陽所有憋著的怒火和驚險之下爆發的狠勁兒!
光頭毛子那張兇悍的臉瞬間扭曲變形,眼珠子暴突出來,嘴里發出一聲不似人聲、凄厲到變調的慘嚎!
整個人像只被瞬間抽掉了脊梁骨的大蝦米,捂著襠部,雙腿夾緊,身體弓成了一個詭異的弧度,直挺挺地向后栽倒!
手里的撬棍“哐啷”一聲掉在地上。
陳光陽動作毫不停歇!在光頭毛子倒地的瞬間,他握著槍的右手順勢向下一壓!
冰涼的槍口死死地頂在了光頭毛子因為劇痛而大張著喘氣的嘴巴里!
鐵銹味和槍油味瞬間充斥了毛子的口腔!
“動一下!老子立馬給你天靈蓋開個通風口!”
陳光陽的聲音冷得像三九天的冰溜子,帶著一股子剛從生死線上滾過來的血腥煞氣。
他喘著粗氣,額角有汗珠滾落,眼神卻如同釘子,牢牢釘死了身下這頭徹底失去反抗能力的“毛熊”。
直到這時,站臺上才像是被解除了定身咒。
李衛國帶著人紅著眼睛撲了上來,幾副冰冷沉重的手銬“咔嚓咔嚓”地銬死了地上兩個還在痛苦抽搐的毛子大漢,動作粗暴得毫不留情。
“老孫!老孫你咋樣?!”李衛國撲到捂著胳膊、臉色發白的孫威身邊,聲音都變了調。
孫威齜牙咧嘴,額頭上全是冷汗,試著抬了抬左臂,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嘶……他媽的……估計是撞脫臼了……胳膊肘子跟不是自己的似的……”
他咬著牙,眼神卻死死盯著地上那兩個被銬成粽子的毛子。
“操!真他媽尿性!這倆癟犢子哪是雜魚?這他媽是帶牙的鯊魚!”
他看向半跪在地上、槍口還頂著光頭毛子嘴的陳光陽。
眼神復雜,有后怕,有感激,更多的是服氣,“光陽!又他媽欠你一條胳膊!不,欠你一條命!”
陳光陽這才緩緩站起身,手腕一抖,利落地退下捷克手槍的彈匣。
又“嘩啦”一聲拉動套筒,退出膛內那顆頂著火的子彈,動作行云流水。
他把槍插回后腰,抹了把額頭的汗,走到孫威旁邊蹲下,伸手在他左臂關節附近捏了捏。
“忍著點。”他聲音低沉,手指猛地發力一推一送!
“咔吧”一聲輕響!
“嗷!!!”孫威猝不及防,痛得差點原地蹦起來,“陳光陽!我操你大爺!你下手能不能吱個聲?”
陳光陽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順手把剛才退出來的那顆子彈塞進孫威上衣口袋:“吱聲了你還得繃著,更疼。試試,能動不?”
孫威將信將疑地慢慢活動了一下左臂。
雖然依舊酸痛,但那種脫開關節的無力感和劇痛果然消失了。
“嘿!還真……真讓你給懟回去了?”他甩了甩胳膊,雖然動作還有點僵,但確實能動了,臉上頓時又驚又喜。
李衛國看著這倆活寶,又氣又笑,重重一拳捶在陳光陽肩膀上:“你個小王八犢子!剛才多懸吶!老子魂兒都快給你嚇飛了!”
他心有余悸地看向那節黑黢黢、散發著惡臭的悶罐車,“媽的,誰說這趟是‘雜魚福利’?差點就成了‘送命的’!”
他轉頭對驚魂未定的鐵路公安老趙吼道:“老趙!封車!給老子把里面搜個底朝天!
看看這幫毛子耗子還藏了啥見不得光的玩意兒!
尿騷味兒這么大,他媽的屬耗子的在里面安窩了?”
幾個小公安這才反應過來,端著槍,打著手電,戰戰兢兢地靠近敞開的車門。
手電光柱射進車內,照出了里面一片狼藉的景象。
破碎的油氈布鋪在角落,上面沾滿了黃褐色的污漬,散落著空癟的水囊、發霉的黑面包屑、還有幾團沾著暗褐色血跡的破布……
陳光陽走到還在痛苦呻吟的疤臉毛子旁邊,用腳尖踢了踢他掉落在旁的那把長刮刀。
刀身狹長,帶血槽,刀柄纏著粗糙的皮繩,典型的毛子獵刀風格,刀尖和血槽里那暗紅的血痂,更是透著股不祥的氣息。
他彎腰,動作麻利地在兩個毛子身上搜了一遍,除了一些看不懂的毛子票據和幾枚硬幣,沒發現其他武器,這才徹底松了口氣。
他摸出煙盒,抖出兩根皺巴巴的大前門。
自己叼上一根,又遞給齜牙咧嘴活動胳膊的孫威一根。打火機“咔嗒”一聲,青煙裊裊升起。
“福利沒撈著,”陳光陽深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煙氣沖淡了鼻腔里殘留的血腥和尿臊味。
他瞇著眼,看著地上被銬死、一個重傷哀嚎一個捂著襠部蜷縮如蝦米的兩個毛子大漢,嘴角扯出一個冷硬的弧度,“倒是給李哥孫哥,又送了倆‘功勞’。”
“抓緊去喊兩個會說毛子話的人,看看是咋回事兒吧!”
李衛國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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