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救人,我被送去安置病人!”宋橙抬頭看了一眼易子川,“巧合,我活了下來!”
“既然那個時候你就活了下來,為什么你到現在才回來?”易子川緊緊的盯著她的眼睛,生怕自己錯過任何一個訊號。
“我安置好病人后,去了太平縣,大人已故,管事拼死逃出,但受了重傷,簪子和消息都是管事交給我的,我第一時間要跑卻被他們抓住,送去了地下兵廠!”宋橙不由紅了眼。
地下兵廠,光是聽他們心中便大致明白,多半是用來鑄造兵器和屯養私兵的地方。
易子川心中逐漸冰冷,他沒有再問,可宋橙卻一邊哭一邊寫著:“大人冤枉,大人從未做過他們賑災銀的事情,大人是因為發現了他們的齷齪勾當,才會被他們害死,還給了他這么一個莫虛有的罪名,大人冤枉,大人臨終交代管事,一定要見到王爺,我在兵廠被困整整一年,好不容易才逃出來,身上的東西都被搜刮干凈,這個銀簪,是我藏在頭發里才偷出來的。”
一直到這個時候,他們也都明白為什么宋橙的身上會有那么多大大小小,新舊不一的傷口,多半都是在那兵廠里做事時,被人毆打出來的。
宋橙寫完最后一個字便跪在了地上,一下接著一下的磕著頭,眼淚混著血一滴一滴的落下。
易子川早已經咬緊了牙關,心中痛恨至極,可現在的他卻依舊只能隱忍,因為沒有證據,沒有辦法直接沖到太皇太后的宮里提刀殺了她。
姜懷玉趕緊將宋橙扶了起來,他用帕子摁住他額頭的傷口:“如今王爺既然已經知道了,必然不會讓他們逍遙法外,一定會給宋大人一個交代的,一定會洗清宋大人的冤名,還他一世清白。”
宋橙的眼睛布滿紅血絲,淚水不受控制的滴落下來。
站在一旁的夏簡兮看著他那副模樣,突然低聲說道:“那么重的傷都沒落過一滴淚,是為了一句冤枉,哭成了這副模樣!”
易子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后看向身邊的姜懷玉:“帶他下去盡快治好她的傷,還有她的啞癥,同時派人保護好她,千萬不能讓她出任何一點差錯。”
姜懷玉看了一眼易子川,難得的沒有和他拌上幾句嘴,也沒有想著要從他的私庫里面挖一些珍寶出來,只是非常鄭重的點了點頭:“好,她交給我,我一定不會讓她有半點差池。”
夏簡兮看著身子都在不由自主顫抖的易子川,突然意識到了這位宋大人對他而是多么重要的存在。
她猶豫了許久,還是開口道:“今日,那易星河突然出現在我們酒樓門口,會不會是因為他發現了宋橙的身份?”
“若是發現了,那他便是一路追殺過來的!”易子川緊緊的咬著牙,眼底滿滿的都是殺氣,“他們怎么敢的,屯私兵,鑄兵器,難不成還想圈地封王,自己給自己打個天下下來不成。”
夏簡兮沒有回答。
權勢二字實在太重,這天底下怕是沒有人能逃脫這兩個字帶來的誘惑。
宋大人作為國舅,更是國之重臣,最后卻死在了賑災的路上,還被蓋上了這么一個罪名,任憑是誰,只怕心里都沒有辦法接受,更何況易子川與這位宋大人有感情豐厚。
“想必你是一定要去江南的了。”夏簡兮抬頭看著面前的易子川,突然開口道。
易子川緩緩抬眼看向夏簡兮:“你也聽到了,這件事情沒那么簡單,我想我必須再去一趟。”
夏簡兮沉默許久,隨后說道:“我可以……”
“不可以!”易子川立刻打斷夏簡兮的話,“這么兇險的事情你不可以摻和進來!夏簡兮,你我之間已經兩消,而且我已經知道幕后真兇是誰,你沒有必要摻和進這趟渾水。”
“我們護國將軍府本來就與當今陛下放在一起,若是當今陛下有什么事,那想必我們家也保不住,南方是我的天下,我想如果有我在,王爺查起案來會事半功倍。”夏簡兮上前一步,攔住了易子川的去路。
易子川低垂著眼不肯抬頭看她:“本王說了你沒有必要摻這趟渾水,而且本王既然決定了,你也不必再說,縱然你家的生意遍布天下,在江南更是重中之重,可他是謀反,不是你小小一個商戶就能左右的!”
夏簡兮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來反駁,她看著面前的易子川,不說話卻也不肯讓開。
易子川看著一臉執拗的夏簡兮,突然笑了一聲:“夏小姐非要去江南,莫不是擔心我會死在那里。”
“是!”夏簡兮突然開口。
易子川一愣:“你說什么?”
“我擔心你會死在江南,如果你這么一去,就回不來了,那我想我一輩子都會很后悔,而我向來不喜歡做后悔的事情。”夏簡兮盯著易子川的眼睛,1字一句的說道,耳朵卻已經漲得通紅。
易子川盯著夏簡兮看了很久,最后突然輕輕一笑:“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后悔,本王可是貓妖轉世,有九條命,本王絕對不會這么輕易的死在江南!”
夏簡兮還想要說些什么,卻發現易子川已經趁著她走神的時候推開了門。
“易子川!”
“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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