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跟著上馬的暗衛察覺到秦蒼的目光，不由得看了過去，卻并沒有發現什么異樣。

秦蒼沉默片刻，隨后搖了搖頭：“沒什么！”

狹小的馬車里，張郁仁便這么坐在他的正前方，他緊緊的攥著自己的手，低著頭，不敢直視坐在他面前的易子川。

易子川一直開口，逼仄的馬車里死寂一片，只有馬車外輪轂碾壓地面的沙沙聲，以及張郁仁粗重而艱難的喘息。

張郁仁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的攥著的，未知的恐懼瘋狂蔓延。

終于，就在張郁仁差點跪下來求饒的熟練，易子川抬起眼，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子，精準地釘在張郁仁低垂的頭頂：“張郁仁，鬼市，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張郁仁只覺得自己的嗓子都有些發干，他抬頭看向面前的易子川，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隨后說道，“我只是聽說過這個地方，但是我父親從來不會帶我去，況且……”

“況且什么？”易子川有些危險的瞇起眼。

“鬼市之所以被稱之為鬼市，便是因為它的飄忽不定，他從不在人前顯露，也不在日出出現，只有到了深夜百鬼夜行之時，才會出現在有大霧的地方！”張郁仁看著面前的易子川，一字一句的說道，“那個地方，若是沒有熟人帶路，誰都找不到！”

“裝神弄鬼！”易子川聽著張郁仁的話，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你身為張家長子，杭州城的黑白兩道，哪個人不認識你張郁仁，你會不知道鬼市？張郁仁，本王勸你想清楚再答！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

“王爺，如今的我，便是命都被你捏在手里，又怎么可能敢隱瞞！”張郁仁緊緊的咬著牙，眼睛上已經布滿了紅血絲，“我替我父親管家多年，只負責張家明面上的生意，就是那鬼樊樓，也是在去年年底的時候，也是因為他要出遠門，才不甘不愿的交到我的手里，至于鬼市……”

易子川冷眼看著面前的張郁仁。

張郁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里買賣的，都是市面上，朝廷上不允許售賣的東西，便是鬼樊樓里的姑娘，也大多從哪里來，據說，掌管鬼市的主子，是前朝余孽，我父親從來不肯帶我去那里！”

易子川的臉色逐漸沉了下來：“你既然說鬼樊樓的姑娘都是從那里來，又怎么會完全不知情？”

“若是缺人，我便會告知父親，不多時，便會有人將新人送來，我唯一知道的，便是鬼樊樓里來新姑娘的時候，我們得去十里瑯珰的一條小路上接人，但是即便是去接人，我也從未見過對方，停止那里的，永遠只有裝著姑娘的馬車！”張郁仁小心翼翼的說道。

“十里瑯珰？”易子川不免困惑，“那是什么地方？”

“是一處山脈，我們杭州乃至整個江浙，都是七山二水一分田的地方，處處都是山脈，十里瑯珰，便是杭州城外的一處茶山！”張郁仁輕聲說道。

易子川沉默良久，才抬頭看向張郁仁：“你今日回去以后，應當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吧？”

張郁仁立刻點頭：“我明白，鬼樊樓臨時停業，我今日來，也只是為了看看有沒有什么外人來這里！”

易子川看了一眼張郁仁，隨后冷聲說道：“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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