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郊外,一處白墻黛瓦的別院立于湖畔之中,環境清幽,少有人跡。
暗衛在別院后門停下,有節奏地輕叩了幾下門環。
不多時,那扇厚重的木門悄無聲息地打開一條縫隙,并未見人,只有一片深幽的黑暗。
下一瞬,暗衛側身閃入,門又立即闔上,仿佛從未開啟過。
院內曲折回廊,寂靜無聲,只依稀能瞧見幾個在奴仆在修建枝丫,悄無聲息,仿佛夜行的傀儡,對突然出現的暗衛視若無睹。
暗衛快步穿過庭院,來到一處守衛森嚴的書房外,單膝跪地,沉聲稟報:“屬下有要事求見!”
“進。”一個低沉的聲音從房內傳出,隔著門扉,顯得有些模糊。
暗推門而入,書房內光線昏暗,只點著一盞昏黃的油燈,一道屏風將書房隔成內外兩間,方才那聲音正是從屏風后傳來。
暗衛不敢抬頭,保持跪姿,語速極快卻清晰地將知府衙門發生的一切如數稟告:“約一刻鐘前,一隊約十余人,為首是一女子,持攝政王手令闖入知府衙門,直入李守正書房搜查,約半刻后,從其書房暗格中取出一封書信,隨后將李守正妻女二人一并帶走。”
屏風后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只有燈花偶爾爆開的輕微噼啪聲。
半晌,那個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卻帶著一絲冰冷的玩味:“他們的動作倒是快!”
只聽得腳步聲從屏風后響起,不疾不徐,卻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人的心跳之上。
一道頎長的人影逐漸從屏風后轉出,昏黃的燈光勾勒出他英挺的輪廓和略顯陰郁的眉眼。
他走到暗衛身前,微微垂眸,看著跪在地上的下屬。
燈燈光照亮了他的面容,易星河一如既往的蒼白臉上,此刻正帶著一種病態的、近乎詭異的笑容。
與平日那副玩世不恭的紈绔模樣截然不同,此刻的他,臉上全無輕佻之情,取而代之的則是冰封般的冷靜與深沉的算計。
那雙總是含笑的桃花眼里,此時此刻,漾開的不是風情,而是毫不掩飾的陰狠與審度。
“可瞧見了他們從書房拿走了什么?”易星河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平淡如水,卻讓地上的暗衛頭皮陣陣發麻。
“回主上,距離稍遠,屬下未能看清具體,只見是一封泛黃信箋,被那女子收入囊中。”暗衛的頭,頓時垂得更低了。
易星河輕輕“呵”了一聲:“易子川能查到李守正這里,確實有點本事,這廝,手腳實在太快!如今瞧著,李守正這枚棋子,已然作廢,得盡快處理了!”
他踱步到窗邊,推開半扇窗,看著窗外庭院中搖曳的竹影,眼神變幻莫測,如同盤算著獵物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