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手臂,江箐珂反倒用衣袖替李玄堯擦拭臉上的血。
    并且又道了一句:“心干凈就好。”
    一旁的江止倒是沒跪。
    他一手叉腰,一手撐著紅纓長槍,側歪著身體,皺著眉頭,瞧著還有閑心黏糊的兩人。
    那臉色別提多難看了。
    嘆氣搖頭,江止忍不住給江箐珂潑了桶冰水。
    “大白天的,咱們滿滿想得可真美。”
    “還贅婿?”
    “你能活著回到西延再說吧。”
    他故意著重咬字道:“亂臣賊子。”
    “啊!”江止似是又想到了什么,轉頭看向李玄堯,干笑地揶揄了一句。
    “還有個,禍國殃民的大妖怪。”
    話音一落,他轉頭看著滿院子的大臣,還有那些金吾衛和禁衛軍,以及那個東營來的大都督。
    撓眉,咂舌,嘆氣。
    江止那叫一個愁啊。
    加上李玄堯那些已殺得精疲力盡的人,想靠武力來守著皇權,是何其的難?
    江止狀似漫不經心地問江箐珂。
    “滿滿,還記得祖父說過的話嗎,咱們江家軍守的是什么?”
    江箐珂看向江止,對江止的話中意已是了然。
    若想替李玄堯守住皇位,這皇宮便要血流成河。
    光靠兩千不到的重騎兵,他們能不能活到最后,都成問題。
    “記得。”
    江箐珂點頭,字字清晰地回道:“祖父說,江家軍守的是大周的江山,守的是生活在這片山河上的百姓,以及這片土地上的風土人情,還有世世代代的傳承。”
    “是啊。”
    江止點頭,隨即又沖著這滿院子的人努了努下巴,既是回江箐珂話,又是故意說給李玄堯聽。
    “這些人有何不是咱們要守的大周百姓?”
    李玄堯自是一字不落地聽得真切。
    他望著滿院的人,想著前朝那遍地的尸體和刺目的鮮血,也知曉今日因皇權之爭死了多少的人。
    若他能坐穩皇位,踏著尸骨鮮血繼續走下去,倒也值得。
    可看著眼前的大勢所趨,他也深刻地意識到強權只守得了一時,卻守不住民心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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