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關鍵的是,咱們倆怎么出去,才能不被人發現?”
    江止倒是不愁,躺在那里老神在在地又抖起腿來。
    “重騎軍都回了扎營地,喜晴和谷豐兩人肯定已知曉這邊的情況。”
    “谷豐這人什么性子老子不清楚,但喜晴肖主,跟你一個性子,若是知曉你被關押大牢,鐵定不是坐以待斃之人。”
    “再加上我那朝三暮四的兩個好兄弟,此時說不定四人正想著怎么入城呢。”
    “實在不行,我這身上還有點銀子,這幾日再拿酒哄哄那幾個獄卒。”
    “然后你我趁他們酩酊大醉之時溜出去辦事,順便再搞點三步倒回來,夜夜給他們來個三步倒。”
    就好像看到了希望,原本神色懨懨的江箐珂,此時眼里也有了光,
    “還是阿兄最厲害。”
    江止目光幽幽地凝視著江箐珂,眼里的情緒忽明忽滅。
    似有千萬語要說,到最后卻只是斜斜勾了下唇,笑道:“厲害有個屁用,你丫的還不是找了夫君忘了兄。”
    “怎么會,阿兄在滿滿心里依然是頂頂重要的。”
    江止將頭埋進自己的臂彎里,聲音囫圇道:“滿滿,阿兄喝酒喝得頭疼。”
    江箐珂特殷勤地伸手過去,給江止揉著太陽穴。
    “那我給阿兄揉揉。”
    江止閉眼躺在那里,默了半晌,突然輕聲喚道:“滿滿。”
    “嗯。”
    江箐珂回應了一聲。
    “滿滿。”
    又是極輕的一聲。
    江箐珂一邊給他捏著頭,一邊漫不經心地又“嗯”了一聲。
    “怎么了,是我給阿兄捏疼了,還是力度不夠?”
    江止低聲喃喃:“滿滿,阿兄”
    可話說到一半,又停了下來。
    江箐珂追問:“什么?”
    一聲輕笑從他胸腔悶出,江止嘆氣道:“沒什么,阿兄就是叫著玩兒。”
    安靜的牢房里,除了老鼠吱吱,便是那時而一句兩句的蛐蛐。
    時間在無聲中流淌,數間牢房里的那束月華整齊偏移,直到消失不見,又直到被晨光取代,然后重新在每個牢房里投下斜斜的光束。
    天亮后的京城,炊煙裊裊,街巷間早市的吆喝此起彼伏,小販推著獨輪車賣熱騰騰的包子燒餅,油條在鐵鍋里滋啦作響,又是喧鬧繁華的一日開始了。
    幾輛奢華的馬車從看守極嚴的城門駛進京城,穿過鬧市街區,朝著皇宮的方向而去。
    沒多久,馬車在宮門前停下。
    穆汐披著斗篷,從馬車上緩緩走下。
    借著斗篷帽子的遮掩,她仰起頭來,望著最是熟悉的地方。
    她回來了。
    唇角勾起一抹得意又陰冷的笑,她跟著當今新帝的正妻,與一眾妾室徐徐走進了宮門。
    紅墻、城門、倩影,此時映入某人的眼里成了景。
    喜晴望著城門下那漸行漸遠的身影,蹙著眉頭道:“那女子的背影和走路的姿態,怎么看著有點眼熟?”
    一副胡商打扮的谷豐東瞧西望,眼里透著焦急,根本沒心思去瞧什么女的。
    “先,先先先,先找,找,找個地兒,落,落”
    是時,李朝三和趙暮四走過來,拍了下谷豐的肩膀,“走,帶我倆去佰順鏢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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