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德明只剩了自己,眸光一緊,目露兇狠之色,仍舊在做困獸之爭:“你們給我站住,再往前一步,我們同歸于盡!”
任明奇權衡局勢,見勝負已分,知道刁德明今日肯定插翅難逃,活口,肯定是不能留的。現在是下手的最好時機。
他眸光一冷,從一旁錦衣衛手里接過一把長弓,搭上三支羽箭,朝著刁德明的后心激射而出。
他身為指揮使,也是大內一等一的高手,內力驚人。這三箭,兩箭都正中刁德明后心,另一道擦著他的鬢邊過去。
刁德明腳下一個踉蹌,站立不穩,情知在劫難逃,不由惱羞成怒:“一起去死吧!”
手里長劍猛然一收,就要與姜老同歸于盡。
秦長寂鞭長莫及。
姜老無法反抗,喉間中劍,鮮血噴涌。身上血性燃燒,用盡全身所有的氣力,朝著身后的刁德明狠狠地撞了上去。
力道不大,但足以將刁德明撞向懸崖。
自己也收勢不及,與刁德明一起朝著山下掉落下去。
池宴清見勢不妙,從馬背上飛身而起,手腕上的蛇骨紫金鞭卷向姜老,希望能減緩他下降的勢頭。
鑄劍山莊眾人也蜂擁而上。
刁德明墜落山下,身上鐵箭穿心,立即一命嗚呼。
姜老莊主雖安然著陸,但頸間的傷已經足以致命。
大家誰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靜初慌張下山,希望能救回姜老性命,但已然是回天乏術。
姜老知道自己大限將至,借助宿月唇語,將鑄劍山莊交托給姜家大舅,然后微笑著望向靜初,口唇翕動,斷斷續續:
“別怪外公當年絕情,我也是迫不得已。但你能有今日出息,外公很欣慰,沒有遺憾。”
靜初一時間猶豫,自己是否應當將真相如實相告。
她抬頭望了池宴清一眼,池宴清輕輕地搖了搖頭。
與其告訴他真相,讓老人帶著遺憾與疑惑離世,倒是還不如,就讓他繼續誤會下去。
靜初搖頭:“我不怪外公,知道你一切都是為了我好。”
姜老緊握著靜初的手,愈加吃力:“幫你舅父保住山莊平安。”
靜初雖與姜老并不熟悉,但立即懂得了他的心意,點頭道:
“外公您放心,我必然不會讓千機弩與山莊落在有野心之人的手里。您能告訴我,我父親是誰嗎?”
姜老猶豫片刻之后,搖頭道:“你沒有父親。他不配!”
“可我想知道!”靜初帶著央告:“今日這一切,是不是與他也有關系?求求您,告訴我!我一定會為你報仇。”
姜老緩緩地閉上眼睛,吃力地口唇翕動,逐漸停止了呼吸。
靜初滿含希望地望向宿月。
宿月一臉為難道:“他的唇形已經難以辨認,奴婢只勉強看出‘妃兒’兩字。”
山莊眾人跪地默哀,姜家大舅泣不成聲。
靜初起身,憤怒地望向任明奇,指責道:“任大人,你明知道,姜老被刁德明脅迫,性命攸關,為什么還要冒失行事,以至于我外公被害?”
任明奇騎在馬上,冷冷譏笑:“刁德明惡貫滿盈,野心昭昭,本官殺他乃是奉旨行事,有何不對?”
“刁德明分明已經在劫難逃,你如此枉顧他人性命,就是故意為之!想要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