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是只燒沒了金家的銀兩,也是燒沒了他的銀兩啊。
吳仁偉應道:“金家來人說,從現場留下的箭矢和痕跡上看極有可能就是姓秦的干的。。”
吳德昌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這個名字嚼碎:“姓秦的!本官原來想用官面上的手段慢慢玩死你,萬沒想到你居然自己找死!”
吳德昌此刻再也顧不得什么官身體面,徐徐圖之了。
秦明已經觸碰到了他的逆鱗,成了必須立刻鏟除的生死大敵!
“叔父息怒……”
“息怒?你讓我怎么息怒?!”吳德昌咆哮著打斷吳仁偉,“姓秦的已經成了氣候,再不除掉他,你我都要死在他!”
吳仁偉眼中閃過毒辣的光芒:“叔父,事已至此,常規手段已經來不及了!必須下猛藥!立刻調集人手,以剿滅盜賊的名義,直接蕩平靠山屯!將秦明以及靠山屯的泥腿子,全部…!”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調集人手?調哪里的人手?”吳德昌皺眉,“縣尉那邊沒有確鑿證據,不會輕易出動官兵。就憑你養的那些打手和金家的廢物家丁護院?”
吳仁偉陰冷一笑:“叔父,您忘了‘黑風寨’嗎?”
吳德昌瞳孔一縮:“黑風寨?那群胡子?你與他們有聯系?”
“這些年,愚侄運貨都要經過他們的地盤,故而早-->>已打點好了關系,每年都有孝敬。黑風寨大當家‘座山雕’,兇悍無比,手下有上百亡命之徒!只要許以一定數量的銀兩,再承諾事成之后,靠山屯的財物女人盡歸他們所有,不怕他們不出力!”
吳德昌聞,沉吟起來。
借助土匪之手,血洗靠山屯,然后官府再出來“剿匪”收拾殘局,將自己摘干凈…這倒是一條毒計!
“只是…此事風險極大,萬一走漏風聲…”吳德昌仍有顧慮。
“叔父!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吳仁偉急道,“那秦明如今羽翼未豐,這正是我們出其不意、一舉鏟除他的最好時機!”
吳德昌看著侄子狠厲的眼神,又想自己的財富被秦明毀了,最終一咬牙,猙獰道:“好!就依你之計!你立刻親自去一趟黑風寨,務必說服座山雕!我這邊會準備好文書,一旦你們動手,我立刻就以‘獲悉匪情、緊急剿匪’的名義,派衙役和鄉勇隨后‘支援’,實則封鎖消息,清理首尾!”
“是!”吳仁偉眼中露出興奮而殘忍的光芒,“秦明,這次沒有英若男護著你,看老子怎么把你捏死!”
一場借刀殺人、血洗村屯的驚天陰謀,就此定下。
吳氏叔侄與金奎,已然狗急跳墻,準備動用最血腥的手段來消滅秦明這個心腹大患。
靠山屯,迎來了自狩獵隊成立以來的最大生存危機!
吳仁偉一離開縣衙,便在一名熟知黑風寨路徑的向導帶領下,秘密前往黑風寨。
黑風寨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寨主“座山雕”是個滿臉虬髯、眼神兇悍的壯漢,聽說有肥羊上門,還是老主顧吳掌柜,便在聚義廳接見了他。
吳仁偉說明來意,拿出五百兩銀子作為見面禮。
金奎到死都不知道,他被吳仁偉擺了一道,五百兩銀子就可以請動黑風寨土匪,自己卻拿出了一千兩。
座山雕一雙鷹隼般的眼睛里頓時浮現出貪婪與殘忍。
“一個三十幾戶的小屯子,竟有不少糧食和女人!嘿嘿,吳掌柜,這生意聽起來不錯。不過,聽說那屯子有個叫秦明的,不太好惹?金奎好像都在他手上吃了虧?”
吳仁偉心中暗罵金奎廢物,壞事傳千里,面上卻堆笑道:“大當家多慮了。秦明不過是個有點蠻力的軍戶,仗著些手段僥幸得手罷了。在您的虎威面前,不過是土雞瓦狗!”
“大當家您若親自出馬,定然是手到擒來!事成之后,屯子里所有財物、糧食、女人都歸大當家您處置!吳某只要秦明的項上人頭!”
五百兩銀子不多,靠山屯也不是一塊肥肉,座山雕之所以爽快答應,是因為吳仁偉承諾,從今天后官府對黑風寨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這才是最重要的!
匪不與官斗,除非萬不得已。
座山雕雖然對秦明有所耳聞,但在吳德昌的承諾面前,那點謹慎很快被拋到腦后。
“好!既然吳掌柜如此爽快,這個忙黑風寨幫了!”座山雕猛地一拍大腿,“三日之后,月黑風高夜,我便親點一百弟兄,踏平那靠山屯,把秦明的人頭給你提來下酒!”
“多謝大當家!”吳仁偉大喜過望。
就在吳仁偉上山買兇的同時,靠山屯也并非全然無知無覺。
秦明自搶來金家的糧食后,便越發警惕了。
打草必驚蛇!
金奎吃了如此大虧,不用問就能想到是他秦明干的,故而肯定會報復。
于是,秦明加派了更多的暗哨,并將巡邏范圍進一步擴大。
同時,又請英若男注意縣城的動靜,防止吳仁偉也跟著報復。
這一天,栓子正往濟春堂送藥材。
一個常年在黑風寨所在老鐵山的老藥農許老漢走了進來。
“許大叔,今天又采到什么好藥材了?”濟春堂伙計問道。
許老漢道:“采了點防風還有黃芪!”
“許大叔,又聽到什么新聞了嗎?講講!”栓子也認識許老漢,而且知道他非常健談。。
“嘿嘿,你還別說,老漢我還真聽到點新聞。”許老漢說到這壓低了聲音,“要說現在這胡子猖狂,你們說能不猖狂嗎?”
“你老咋這么說?”
“因為跟官府勾結唄,我今天上老鐵山采藥,聽到兩個黑風寨的小廝巡山時說,縣衙吳縣丞的大侄兒找到了他們的大當家,請黑風寨下山血洗三明鎮的靠山屯!”
聞聽此,栓子的汗毛都立起了!
他假裝鎮定,等許老漢走后立刻回貨棧跟英若男說了。
英若男立刻讓栓子騎馬給秦明報信。
“媽的!這幫狗官惡霸!竟然勾結胡子!”蔡墩聽了氣得雙眼噴火。
“明哥,怎么辦?黑風寨的土匪聽說有上百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亡命徒!”滿倉子面露憂色。
秦明目光掃過眾人,異常冷靜:“大家不用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靠山屯不是任人宰割的肥肉,既然有人想來試試牙口,那咱就崩掉他們的滿口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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