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本秦明其實就帶著在身上。
明天白天就把賬本給知縣鄭安民送去。
不是他想抓住吳德昌不放,而是對方根本不讓饒過他。
按理說,他與吳德昌的矛盾最小,畢竟不是像跟金奎那樣奪回了軍田,也不是像跟座山雕那樣殺了黑風寨那么多土匪。
吳德昌只不過是被秦明卷過面子,以及其侄吳仁偉認為是秦明奪走了他的女人英若男。
就這么點破事兒,吳德昌就想整死秦明,而且不死不休。
翌日。
鄭安民剛升堂,秦明就把賬冊呈了上去。
他要看看,鄭安民能順水推舟罷免了吳德昌的縣丞職位。
然而,結果正如秦明想到的,吳德昌依舊安然無恙。
但有一樣可以肯定,吳德昌肯定不會去靠山屯騷擾了。
同時還有一點可以肯定,吳德昌肯定不會停止對他的報復!
既如此,秦明也不用客氣了。
他一直沒有忘記蘇婉晴關于吳德昌“貪財好色、家宅不寧”的提示。
于是開始秘密布置。
秦明讓栓子通過榮昌貨棧的渠道,暗中搜集吳德昌及其夫人王氏的相關信息。
很快,一些零碎但有用的情報匯集而來:
吳德昌確實極其好色,除了幾房小妾,尤愛仗勢欺人,沾染那些有幾分姿色的貧家婦女或小戶人家的女兒,事后往往用錢或威脅手段擺平。
其夫人王氏出身縣里另一小吏家庭,性格極其潑辣善妒,對吳德昌看管極嚴,時常因此吵鬧。
甚至多次鬧到縣衙后宅,讓吳德昌大失顏面。吳德昌既畏妻如虎,又色心不改,夫妻關系極為緊張。
“畏妻如虎…色心不改…”秦明咀嚼著這幾個字,一個計劃的雛形漸漸形成。
打擊敵人未必需要正面強攻,從其最薄弱的內部入手,往往能收到奇效。
他叫來蔡墩,低聲吩咐:“墩子,找兩個機靈可靠,面孔生疏的兄弟,讓他們如此這般…”
數日后,連城縣最大的銀樓“寶昌樓”內。
吳德昌最寵愛的一房年輕小妾柳氏,正在丫鬟的陪同下,喜滋滋地試戴一支新到的金鑲玉步搖。
她最近頗得吳德昌歡心,手頭闊綽了不少。
這時,旁邊一位同樣在挑選首飾的富商夫人,實為秦明花錢雇來的煙花女。
看似無意地對同伴感嘆:“…唉,真是同人不同命啊。你看人家,戴金佩玉,咱們呀,能看看就不錯咯。”
同伴附和:“是啊,聽說這位是縣丞老爺最心愛的人兒呢,自然受寵。”
富商夫人卻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受寵?我看未必長久咯!我聽說啊,吳大人最近又被西街豆腐西施家那個剛守寡的小媳婦迷住了魂兒,天天往那跑,寶貝似的藏著,聽說還要在外面置個宅子金屋藏嬌呢!哪還記得舊人哦…”
這話聲音不大,卻剛好能讓柳氏和她的丫鬟聽得清清楚楚!
柳氏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手里的步搖也仿佛失去了光彩。她猛地轉頭看向那兩位“夫人”,臉色變得煞白:“你們…你們胡說些什么!”
那兩位“夫人”仿佛才意識到失,連忙道歉:“哎呀,這位娘子莫怪,我們也是道聽途說,胡咧咧的,當不得真,當不得真…”說著,匆匆結賬離開了。
柳氏哪里還有心思買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