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傳承。
不是知識的填鴨,不是人脈的交接,而是一團火點燃另一團火,一個靈魂喚醒另一個靈魂。
城南物流園,傍晚的夕陽將集裝箱染成橘紅色。
鄭儀遠遠就看見張海峰坐在一堆貨物上,膝蓋上攤著那本《法學概論》,手指沿著字句慢慢移動,他讀書的習慣還保留著小時候點讀的方式。
“海峰!”
張海峰抬頭,咧嘴笑了:“又來啦?”
“來告訴你個事。”
鄭儀跳上貨箱。
“徐永康教授,就是我導師,想見你。”
書本啪嗒掉在地上。
張海峰瞪大眼睛:
“……政法大學的徐教授?《華夏法制史》的作者?”
“對,而且他同意你跟我一起在論壇發。”
張海峰的臉色突然變得煞白。他跳下貨箱,焦躁地來回走了幾步:
“不行不行,我這種粗人……”
“工人階級光榮。”
鄭儀一字不差地復述徐教授的話,抓住好友顫抖的手腕。
“這可是徐老的原話。”
張海峰的手腕上還有昨天卸貨時劃傷的血痕。他低頭看著自己沾滿機油的指甲縫,聲音發啞:
“我連套像樣的衣服都沒有……”
鄭儀用力按住張海峰的肩膀,眼神堅定:
“就穿你這身工裝去,帶著機油的痕跡和泥土的氣息,讓所有人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工人階級。”
他的聲音不容置疑:
“工人光榮,這不是一句空話。”
張海峰的眼眶瞬間紅了。他背過身去,粗糲的手掌狠狠抹了把臉,再轉回來時,眼神已經變了:
“好,我去!”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