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歐陽峰像一灘爛泥般被拖走后，房間內那令人窒息的肅殺之氣也隨之消散。

青龍、白虎等人悄無聲息地關閉了所有的全息光幕，整個房間在幾秒鐘內就從一個鐵血的戰爭指揮室，恢復成了那個奢華而安靜的總統套房，仿佛剛才那場顛覆一個頂級世家的風暴從未發生過。

他們四人對著葉玄和蘇清影深深鞠躬，然后便如同影子般退出了房間，將整個世界留給了這對剛剛確立了關系的男女。

葉玄沒有說話，只是牽著蘇清影的手，走到了套房寬大的露天陽臺上。

晚風微涼，輕拂著蘇清影那因為激動而微微泛紅的臉頰。她靠在欄桿邊，俯瞰著腳下燈火璀璨的京都夜景，那些曾經在她眼中遙不可及的權貴府邸，此刻看起來就像是隨手可以捏碎的玩具模型。

她的心，依舊在狂跳。

“葉玄……”蘇清影輕聲開口，打破了沉默，“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她問出了一句很傻，卻又最想知道答案的話。

葉玄從身后環住她纖細的腰肢，將下巴輕輕擱在她的香肩上，感受著她身體的柔軟與微顫。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你不好奇，我為什么能擁有這一切嗎？”

蘇清影點了點頭。她當然好奇。

葉玄的眼神變得悠遠，仿佛穿透了時空，回到了那個徹底改變他命運的血色夜晚。

“五年前，葉家被滅門。我被人打斷四肢，像條死狗一樣沉入江底。所有人都以為我死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絲毫的波瀾，但蘇清影卻能感覺到，那平靜之下隱藏著何等滔天的仇恨與痛苦。她的心不由得一緊，反手握住了葉玄環在她腰間的大手。

“我在江底的淤泥里，意外觸碰到了我父親留給我的唯一遺物——一枚古怪的戒指。它帶我進入了一個……我至今都無法完全理解的地方。在那里，我獲得了力量，也繼承了一份責任。”

葉玄并沒有詳細解釋“天罰殿”的來歷，只是用一種更易于理解的方式繼續說道：

“我用了五年的時間，在那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里一步步往上爬。我殺過的人，比你看過的星星還多。我征服過無數強大的文明，也見證過無數輝煌的帝國在我腳下灰飛煙滅。”

“我建立起了一支無人能敵的軍隊，掌握了足以毀滅星球的科技。我成為了那個世界里，人人敬畏的‘天罰殿主’。”

蘇清影靜靜地聽著，她能想象到，這短短幾句話的背后，是何等殘酷血腥的尸山血海！這個男人，究竟背負了多少東西！

“所以，你回來是為了復仇？”她輕聲問道。

“是。”葉玄坦然承認，“復仇，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動力。我曾以為，當我把所有仇人都踩在腳下時，我會感到快樂。但當我真的開始這么做的時候，我卻發現我的內心……依舊是一片荒蕪。”

他頓了頓，將蘇清影的身子輕輕轉過來，讓她面對著自己。

他凝視著她的眼睛，那雙曾讓世界為之顫抖的星眸里，此刻竟流露出一絲罕見的脆弱與迷茫。

“直到，我遇見了你。”

“蘇清影，你就像一道光，毫無征兆地照進了我那片只有黑暗和殺戮的荒蕪世界里。”

“我突然發現，除了復仇，我好像有了更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