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這天,葉心音得了兩天假,她買了幾套保暖的衣服,帶了些吃的,去監獄看望父親。
    審查東西的時候,監管把那幾套衣服給扣下來了。
    葉心音不解,“天氣冷了,我擔心我爸著涼,這衣服有什么問題嗎?”
    監管用鼻孔看她,“肯定有問題我才扣下來的啊。”
    “有什么問題?”
    監管含糊其辭,“0341是要犯,我們對這方面要求更嚴格,這種東西本來就不該往里面送,再說了,允許你探監就不錯了,還這么多事,趕緊進去,說完了就走。”
    葉心音看他分明就是想私吞,很不服氣,但是想到監獄這塊是自己的盲區,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關系,最后還是選擇了咽下惡氣。
    她的沖動,很有可能給父親帶來麻煩。
    葉心音進去坐好,等著父親出來。
    一個月就只能見一次,她現在憋了好多話要說。
    然而等了許久,卻只等來獄警一句,“別等了,0341今天出了點事,下個月再來。”
    葉心音心里揪緊,“出了什么事?”
    “打架斗毆,手斷了一根,這會還在治療。”
    葉心音腦子里嗡的一聲響,差點沒有坐穩。
    她白著臉,嘴唇顫抖著,“為什么會這樣?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嗎?監獄里打架不管的嗎?為什么你們不阻止?”
    那獄警看葉心音仿佛在看一個神經病,“這事兒誰都沒法避免,我有什么辦法,再說了他被打成那樣也肯定犯了錯,有的治就不錯了,本來就是個殺人犯。”
    他就差把殺人犯活該被打這話給說明白了。
    葉心音又氣又急,渾身都是冷汗。
    她緊緊抓著眼前的桌子,用力喘幾口新鮮空氣,讓自己盡量保持清醒和理智。
    她問道,“我想知道他是怎么受傷的?方便告訴我嗎?”
    “還能怎么,跟其他犯人起沖突被打了。”
    “無緣無故被打嗎?”
    “這我怎么知道,這種事每天都會發生。”
    獄警不耐煩地擺擺手就走了。
    葉心音坐回椅子,眉頭緊擰成一團。父親出事出得太詭異了,根本沒法說服她這是一個正常現象。
    葉心音離開監獄,馬上給陸景霄打了電話。
    這個電話,在陸景霄的意料之中。
    “怎么,葉小姐。”
    葉心音喘著氣問,“我父親是怎么回事?”
    “他是殺人犯,你來問我一個商人怎么回事?”
    “別跟我裝蒜!”葉心音怒道,“我父親今天被打,是不是你指使的?”
    陸景霄聽笑了,“我沒有那么閑的功夫。”
    “以前都是好好的,為什么偏偏在我們分開之后就出事?不是你還有誰?”
    “以前?以前可是你求著我給你父親在監獄安排人的。”陸景霄語調緩慢,“你忘了你為什么求我的了?”
    這話瞬間就讓葉心音清醒了過來。
    她為什么求陸景霄?是因為她知道父親以前的官職特殊,監獄里幾乎都是他抓的犯人,一朝落平陽,肯定會被他們報復。
    現在她跟陸景霄分手,關系一撤,父親自然置身于水火。
    陸景霄聽得出她呼吸里急促,可憐得像只要飯的流浪貓。他反而很享受。
    不知道什么時候掛斷了電話,等葉心音反應過來的時候,只看到一片漆黑的手機屏幕,屏幕里是她那張沮喪蒼白的臉。
    她用力咬著牙,站起身來,回去拿錢,把自己存了三年的錢全部拿出來給了監管,只求他能多照顧一下父親。
    監管看著那么點錢,嗤笑一聲把她趕了出去。
>gt;    在監獄門口哭得崩潰,坐到天黑,葉心音才抹一把臉,起身回去。
    她在風里哭得頭疼欲裂,只得先去工作室的宿舍里暫且躺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