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天氣?
忘了。
是早上還是傍晚?
忘了。
他是什么動作什么表情?
全忘了。
但你還記得他的聲音。
“對大多數人來說,再大的仇恨也都只會在口頭發出最毒的詛咒,因為殺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但你不這么認為――不是嗎?”
“那又如何?比如花盒福利院的那些‘顧客’,他們難道不該死嗎?”
“他們該死,但你并不擁有審判和剝奪他們生命的權利。”
“他們也同樣不擁有剝奪小孩自由和生命的權利啊,可他們也一樣做了。”
“這是壞人的邏輯。”
“什么是壞人什么是好人?難道路見不平殺死人販子的人在你眼里和人販子是擁有同一套邏輯的同類嗎?”
“某種程度上的確如此――如果個人擁有了剝奪別人生命的權利,并且這權利還被視作是正義,那么無論被殺死的那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這個世界都會徹底崩盤的。”
“……”
“有關一個人到底如何才罪該萬死,而如何才是罪不至死,千萬個人都有千萬個不同的標準。人在憤怒的時候會認為人販子該死,也會認為偷走自己自行車的人該殺――而這樣的罪難道是平等的嗎?可到底什么是平等?為了計較這一點才會有法律的出現,可如果個人覺得自己能取代法律,如果個人擁有了審判他人罪行的權利,那么這世上或許人人都該死,人人都該殺――社會制度會因此崩潰,世界也會完全亂套的。”
“陳詞濫調――而且這和我有什么關系?”
“當然有關系,如果世界變得人人都該死人人都該殺,又人人都擁有殺人的權利,你又該怎么去找你想要的東西呢?”
“可你是想勸我不要殺人――如果是站在殺人者的立場上,你并不具備來勸解我的經驗,因為你又沒殺過人,也并不知道殺人者的感受該是如何的,也許那些殺人者覺得自己很幸福很愉快。”
“但你想找的是愛啊。”
“或許恨也可以,我不挑的。”
“不,你需要的是愛――愛比恨要美好一萬倍。”
“或許我一輩子都找不到。”
“那你至少還能擁有一直尋找下去的希望。”
“我也不知道希望是什么。”
“只要你還想擁有什么東西,就一直都擁有希望。”
“你偏題了。”
“我沒有。”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