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貓?”
她朝葉十一舉起小三花,在她上前一步伸手來接的時候,卻猛地往地上狠狠一摔――
葉十一保證自己從未如此快過。
那是一剎那下意識的反應――明明第一次看到這破貓被人虐待的時候,她還毫無感覺地看了兩分鐘才動手踹人。
可大概是因為這幾天破貓總是粘著她,或許是因為溫璨每天都要兢兢業業給貓鏟屎,再兢兢業業提醒她喂貓糧,或者兢兢業業陪貓玩,她往往并不參與其中,可她看得太多了,甚至已經習慣了給貓弄點吃的免得它餓死。
……不知道,她其實不知道緣由,她也并不覺得自己喜歡這只貓,但她的確行動了。
條件反射地撲過去盡力伸出手接住它,以免那破貓在堅硬的地板上又被摔斷腿或者摔傷內臟。
好在她接到了。
柔軟的一團沉甸甸砸到她掌心,嚇得立馬整個彈起來飛快竄進了她身后的影音室。
而在逃跑的貓背后,葉寶珠冷冷地揚起下巴俯視,嘴角揚起鄙夷而勝利的微笑:“不愧是下等人,手腳就是麻利。”
葉十一慢慢爬起來。
窗外太陽已掛到西邊,樓下喧囂依舊,說笑聲中杯盞撞出清脆的響聲。
安靜的二樓樓道上,葉十一抬起了眼。
漆黑的瞳孔像一面鏡子映出面前少女高傲的笑臉。
她看著她,像看著一團死肉凝成的丑陋怪獸。
人真是復雜的東西。
她又想到了溫璨剛才說過的話――分明擁有了一切幸福的條件,卻生了痛苦的精神上的病。
――分明不再是那樣條件艱苦的筒子樓,分明住進了這明亮豪華的洋房里,破貓還是要被人往地上砸。
人真是復雜的東西,卻又在“惡”之一字上,保持著如此令人乏味的永恒。
――漫不經心想完這些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手已經扼住了葉寶珠的喉嚨。
她用力很大,但葉寶珠并非沒有掙脫的余地。
但她沒有掙脫。
她眼珠一轉后,就任由自己被葉十一扼著喉嚨一路推到了樓梯邊上,然后發出一聲驚恐又委屈的尖叫:“你干什么?!”
她眼底迅速泛起淚花:“我只是來把貓還給你,你為什么這樣做?!是我做錯了什么?!”
她仰著頭扒拉著葉十一的手,好像在用力想要掙脫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