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香爐的底部,有著排成兩列的小人,他們用腦袋頂著飼蟲香爐,健步如飛地將飼蟲香爐搬運到了問真的手上。
葉響看著那些小人,一拍腦袋,心中不免對自己有些懊惱起來。
自己到底還是疏忽了,作為問真弟子的靜心都會使用小人,險些勒死自己。
問真自然沒有道理不會召小人出來辦事。
他算了很多,卻唯獨沒算到問真能夠在修為被封的情形下,召出小人來幫他搬運飼蟲香爐。
但現在說什么都已經晚了,問真手中已然捧起了香爐,口中念叨道。
“啟!”
手握飼蟲香爐的問真似是找回了自信,開口嚷嚷著一些晦澀難懂的梵語唱詞。
隨著唱詞的漸進,從問真的飼蟲香爐中一時之間竟不知飛涌而出了多少蟲類。
血肉蛞蝓、肉菩薩、耳鈴瓢蟲、白色長蟲以及黑色的蚰蜒。
無數蟲類遮天蔽地地涌出,或爬行或飛繞,幾乎占據了整個屋子。
葉響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用玄陽蟲護住了自己。
但那些蟲群卻沒有如他所想的那般攻擊自己。
而是撲閃著翅膀,盡數向著手握香爐的問真口中鉆去。
咕嚕,咕嚕,咕嚕。
問真不斷發出吞咽的聲音。
他在吃自己養的蟲子。
隨著蟲群的快速涌入,問真的肚皮鼓脹了起來,就像是個脹氣的氣球。
問真的肚皮被蟲群撐滿,變得透明起來。
葉響甚至能隔著問真的肚皮看見內部的各種器官、蟲類。
那些被他吞服下去的蟲類在塞滿了他的腸胃后,便開始向著他的皮囊之下鉆去。
問真此時的模樣,就像是一具由蟲群塞滿了的巨人觀。
皺巴巴的皮膚被那些怪蟲撐開,變成了鼓鼓囊囊的形象。
隨著蟲群的進入,葉響感覺得到。
問真那原本已經低迷到極點的生命氣息,忽然變得比此前任何的時刻都要來得強盛。
他根本不是打算用蟲群襲擊自己,而是在通過吃下蟲群來恢復自身的修為?
就在此時,在問真的手中香爐處,最后飛出了一只紅色的怪蟲。
紅色怪蟲的種類與肉菩薩相差不多。
唯一的區別便是,它比甲蟲般的肉菩薩還要多出一左一右兩邊的尖角。
那只蟲剛一出現,便撲閃著血紅色的薄翼飛向了問真的額間。
在空中掠過,形同一道紅色的光。
是紅色的光芒!
葉響在這一剎那想通了,此前從靜靈的拼死一擊中,讓問真毫發無損的紅光是何物。
那紅光便是這只最后從飼蟲香爐中爬出的猩紅甲蟲!
絕不能讓問真得到那只甲蟲!不然自己很可能就前功盡棄了!
葉響心中如是想著,同時手中的玄陽蟲極速飛竄而出。
打算在半道截擊,阻止問真獲得那只甲蟲。
可事與愿違,似是發了狠,問真面前尚未鉆入他體內的蟲群忽地活躍了起來。
只見那些個蟲子完全不顧死活地互相在空中撞在一塊,他們的身子被自身碰撞后產生的粘液凝固在了一塊。
就這樣,上千只蟲類組成的蟲群。
在葉響與問真之間組成了一道結結實實、密密麻麻的“墻壁”。
葉響的玄陽蟲雖然銳利,但也不足以第一時間將這“墻壁”給清掃干凈。
就在葉響好不容易將那道“墻壁”清理出一道能夠通過的縫隙時。
“墻壁”背后的問真,已經急喊出聲。
“血菩薩!”
一邊喊道,問真一邊將飛到自己面前的血菩薩用手指夾住。
咕咚一聲吞下了血菩薩,問真臉上的氣色都恢復了過來。
不再是那副病懨懨的遲暮模樣了。
危險感再度降臨,葉響只覺得頭皮發麻。
此時,問真身上盤踞的氣息,終于來到了另一種境界的頂峰。
他突破了!他突破星璇境了!
葉響不自覺地后退了半步,在問真將所有蟲群盡數吞下后,他竟然強行突破了。
隨著問真服下血菩薩的最后一節身子。
他的身體便開始不斷地硬化,如同出現了一層黑色角質層一般。
而在問真的腦袋上方,伴隨著咯嘣一聲。
刻著九朵戒疤的問真顱頂,生生裂開,成了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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