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著牙，把自己的臉埋在毛毯里，背脊彎曲起來。

喬怡然聽見摩擦的聲音，回頭問道，“葉小姐，你還好嗎？”

我喉嚨里像是著了火，悶悶道，“不用管我。”

有些含糊不清。

喬怡然以為我受了屈辱在哭，就沒有再看了。

她轉過頭的時候，正巧看見陸景霄目視前方，嘴角有淺淺的笑意。

他笑的時候，有一種難以喻的性感。

喬怡然眼里溢出愛慕，“景霄，你想到什么了這么開心？”

“晚上談了筆大單子，所以高興。”他睜眼說瞎話。

喬怡然信了，也跟著笑。

陸景霄抬起眼皮，掃了眼后視鏡。

我一直都睡不好。

他加快了車速。

路程要半小時，這半小時，是我人生中最難熬的半小時。

快到的時候，我已經坐了起來，神色自然而認真地把毛毯折疊整齊，放在一旁。

仿佛這一路上，我一直都是這個姿態。

車停靠在路邊，我說了聲謝謝，開門下車。

外頭的亮光照在我的身上，還能看見臉頰上的紅暈。我沒有往工作室里走，而是走到陸景霄的車窗邊。

陸景霄看向我。

我眼睫上的淚珠還沒有干，看起來嫵媚性感，我遞給陸景霄一塊手表，問道，“陸總，這是你的嗎？”

喬怡然看了過來。

那塊手表，是陸景霄時常戴的那一塊。

怎么會在她手上？

我說道，“剛才我在后座不小心撿到的。”

他眼眸微瞇，看我的眼神，就好像饑餓許久的獵豹突然看見了美味兔子。

我輕輕一笑，對陸景霄的反應很滿意，“再見，陸總，喬小姐。”

我走得輕巧而灑脫，仿佛剛才話里有話的人不是我一樣。

我一次都沒有回頭。

我走得很快，上了樓上宿舍。

這里確實是宿舍，是我拿來保護自己的掩體。

有一陣子沒有住了，我得重新鋪床，我拿出放在柜子里的四件套，開始收拾。

最后套上枕頭，我似乎累極了一般，臉埋進了枕頭里。

泉涌般的眼淚，無聲滲入綿枕。

哭什么？

哭自己脆弱。

哭這腐爛的人生，到底什么時候才能看到頭。

甚至哭陸景霄的心狠。

我那時候在包廂里的時候還奢望地想，陸景霄會不會突然心軟，沖進去救我？

可是他沒有。

他坐在那看戲的樣子，狠狠給了我兩巴掌。

但沒關系，我們之間結束了，以后再也不會受這樣的委屈。

我哭夠了。

我重新坐好，把濕透了的枕頭換新。

正要躺下，我突然聽見門外有腳步聲，我剛繃起警惕心，陸景霄就已經開門進來了。

我眉頭緊皺，防備往后退，“你來干什么？”

陸景霄隨便坐下，“來找你聊會天，有問題？”

“大半夜找前女友聊天？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不是戀人，但還有男女關系。”陸景霄直不諱，“你現在很需要我。”

他看出了我的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