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喝了口飲料,??朱依依就差點被嗆到。
她以為她和薛裴之間的事情藏得很好,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薛裴對她再好,??他們關系再親密,也不會有人往這個方向去想,??連周茜都覺得他們是純得不能再純的純友誼。
所以當井嘉陽這么問的時候,??她猛地抬起頭來。
她覺得詫異。
井嘉陽以為自己說錯了話,神情有些不知所措:“對不起,??我是不是不該問這個。”
短短幾秒內,他的手松開又攥緊,??不知道該不該把手里的紙巾遞給她。
“沒有,??我只是奇怪你怎么看出來的,??”朱依依知道他誤解了,??連連擺手,??“我以前的確喜歡過他的,??不過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井嘉陽猶豫著問道:“……那現在呢,還喜歡嗎?”
朱依依咬著飲料的吸管,認真思考了一會。
她已經很久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了。
頭頂上綠色的風扇呼呼地吹著,飲料的吸管有了牙印,她才開口:“現在,我也不知道。”
這句話不是在敷衍他,朱依依也覺得自己很矛盾。
有時候她覺得她好像是有一點點喜歡薛裴的,??跟他呆在一起的感覺和別人都不一樣,??但有時候她又想,如果她真的喜歡薛裴,??在他向她告白時,??她的第一反應怎么會是拒絕他。
或許,??就像薛裴說的,她混淆了愛情和親情的界限。
――
整個十一月,朱依依都沒見到薛裴。
月初他去了法國游學,聽說還要參加競賽,估計要到月底才回來。
她看過他發過來的日程表,按理說行程應該很緊湊忙碌,但每天晚上她登錄游戲總能看到薛裴在線,每次都顯示“正在游戲中”,她都下線了,他還在游戲狀態。
她想,這人不是要競賽嗎,怎么這么狀態這么放松?
她對這個游戲的熱情沒有持續多長,十一月中旬她加入了學院的宣傳部,社團活動多,她幫忙組織策劃學院里的比賽,一忙起來她也沒有時間登錄了。
這天晚上,她剛從學生活動中心回來,在便利店買了瓶飲料,薛裴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在接通電話前,她看了眼日期。
薛裴明天就要競賽了,現在竟然還有時間給她打電話。
并且,電話接通他問的第一句是:“你怎么不玩那個游戲了?”
朱依依擰開瓶蓋喝了口果汁,一邊往宿舍的方向走。
“我上周就已經卸載了呀。”
話音剛落,她聽到薛裴那邊好像深吸了一口氣,再也沒說話。
好一會,薛裴似乎才緩過勁來。
“卸載了?”
他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出這三個字。
“嗯,怎么了?”
“為什么卸載?”
朱依依走上宿舍的樓梯,飲料瓶里的果汁一晃一晃的,她今天心情不錯,說話的語調都很歡快。
“因為覺得這個游戲也沒啥好玩的,升級又難,可能因為我沒充錢,還老是輸。”
薛裴又沉默了一陣,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到寢室,宿舍的門關上,她在椅子上坐下。
“你怎么突然問這個,你不是明天就要比賽了嗎?”
還關心這些做什么?
“沒什么,只是想告訴你我快滿級了。”
朱依依聽到的時候,沒什么反應,她現在對這個游戲沒什么感情。
她已經不想再把話題停留在游戲上,便問薛裴:“你明天要比賽緊不緊張?”
薛裴笑了聲:“本來不緊張的,現在是有點了。”
電話那頭好像有人正和他說著什么,像是在聊明天比賽的事情,朱依依隨口問了句:“你同學?”
“不是,是新認識的朋友,政法大學的,叫陳宴理,人還不錯。”
朱依依想,這名字
還挺好聽的。
她記得早上薛裴發給她一張照片,里面有個人胸口的銘牌上寫的就是這個名字。
她問:“就是早上照片里站在你旁邊這個嗎?”
“嗯,他是港城人,我準備和他學習粵語。”
“你學粵語做什么?”
“下次去找你的時候,就可以裝作是本地人點餐了。”
說起這個,朱依依有點生氣,但又想笑。
上回他們去餐廳吃飯,朱依依想炫耀一下她的粵語學習成果,很自信地叫了服務員過來點餐,她每念一道菜名,服務員都在憋笑。
她故作嚴肅地喊他名字:“薛裴。”
薛裴咳嗽了幾聲,認真了起來:“嗯,你說。”
“你怎么老是記得我的糗事,能不能記點好點?”
“能。”
薛裴忽然對著電話這頭說了句粵語,他今天剛跟陳宴理學的,說得還不太熟練,他正等著朱依依的反饋。
誰知道她說:“沒聽懂,什么意思?”
薛裴向身旁的陳宴理求證了一番,確認自己說得沒有任何問題,笑著問她:“我記得有人不是說把那張粵語詞典聽了三四遍嗎,怎么這都沒聽懂?”
朱依依尷尬了起來,聲音減弱:“理論知識豐富,但在應用方面還不是很熟練。”
就這樣聊了一個小時的廢話,朱依依手機都在發燙。
“不說了,我要去圖書館自習了。”
“好吧。”
掛斷電話前,她又問:“那你現在還緊張嗎?”
“嗯,”薛裴應了聲,停頓幾秒又說,“不過你要相信你未來的男朋友越緊張發揮得越好。”
沒給她反駁的機會,薛裴先把電話掛斷。
大概是手機太燙,朱依依覺得耳后根也跟著紅了一半。
――
薛裴從法國回來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回北城,而是從巴黎直飛羊城。
朱依依走出教學樓看到薛裴站在樓下,這回是真的嚇了一跳。
她還沒問,薛裴就說:“有一天的休息時間,所以先來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