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劍氣終于斂去最后一絲鋒芒,鴉夜才緩緩上前,指尖凝著淺淡的力量探向沈書仇的脈門。
可剛觸到那片冰涼的皮肉,他眉峰猛地一蹙。
沈書仇周身的血液,竟盡數涌往心口,在那顆微弱搏動的心臟外凝成層半透明的血膜,像裹著溫熱氣息的琉璃壁壘,將臟腑要害死死護住。
那一劍刺入澹臺池孤本體時,那股力量便已悄然轉移到沈書仇體內。
這一世的沈書仇,血肉不僅是澹臺池孤禁忌能量的容器,更相當于是澹臺池孤的另一具肉身。
所以那一劍,看似穿透的是澹臺池孤的虛影,實則徑直扎進了沈書仇的臟腑。
他全身的血在那刻盡數化作護心的屏障,拼盡全力擋下了那毀天滅地的劍氣余威。
可即便如此,沈書仇的氣息依舊微弱得像風中殘燭,分明已是瀕死之態。
即便沈書仇此刻氣絕,也礙不著澹臺池孤半分生死。
頂多讓她如沈書仇先前所料,再度淪為一團無憑無依的虛無禁忌。
鴉夜眉心擰成死結,凝出一縷泛著暗芒的禁忌之力,緩緩探向沈書仇的經脈。
可那力量剛觸到他體內的無形壁壘,便像被燒紅的烙鐵燙到般,瞬間被狠狠彈開,連半分余溫都沒能留在他經脈里。
見此情景,鴉夜臉色驟然沉了沉;一旁的顧清染雖沒出聲催促,指尖卻早已攥得泛白,臉色比紙還要難看。
就在這時,一道猩紅血光驟然從穹蒼深處掠來,劃破沉寂的天幕,帶著呼嘯的風聲直墜而下。
鴉夜猛地轉頭,只見那血光竟化作無數縷纖細的血絲,如歸巢的蜂群般,爭先恐后地撲到沈書仇身邊,順著他周身的裂口鉆了進去。
隨著血光一點點融入他的皮肉,沈書仇原本細若游絲的氣息漸漸穩了些。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