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嫁衣如破碎蝶翼般徹底滑落的瞬間,僵立不動的蘇茶茶終于有了動作,緩緩向前踏出一步。
那雙緊閉的眸子猛然睜開,瞳孔里翻涌的灰白冷色,居高臨下地籠住沈書仇。
不等他回神,灰敗面色的少女已纏了上來,冰涼的指尖劃過他的衣襟,修長雙腿環住他的腰際,穩穩盤坐于其身。
肌膚相貼的觸感帶著刺骨寒意,可她貼近的動作又透著致命的親昵,少女的一切毫無遮掩地撞入沈書仇眼底。
她微微傾身,眼簾處隨之晃動的曲線,沒有半分活人的云霞粉霧,唯有一片浸了寒霜的慘白,精致又死寂。
蘇茶茶伸出手,青白的指尖撫上沈書仇的胸膛,指甲泛著淡淡的灰,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一點點撥開那件繡著喜紋的婚服。
她的動作沒有絲毫羞怯,只剩一片漠然。
刺耳的“撕拉”聲驟然響起,布料破裂的紋路在婚服上蔓延,她的手沒有停頓,撕裂衣料后,冰冷的臉頰緩緩貼了下來。
沈書仇的目光里映著她毫無血色的唇,下一秒,那片帶著破敗清冷感的唇便貼上了他的唇間。
沒有輾轉,沒有溫度,只是死死貼著,卻又在下一秒靜止得詭異。
另一間房內,蘇絕洛望著眼前浮現的畫面,指尖深深掐進掌心,陷入一陣難以喻的糾結。
她自己正以同樣扭曲的姿勢趴在地上,四肢僵硬地彎曲著。
仔細看去,無論是垂落的發絲弧度,還是那雙空洞的眼,都與畫面中糾纏著沈書仇的蘇茶茶,一模一樣,如同一個被復制的木偶。
蘇茶茶,不過是被血脈本源操控的提線木偶。
蘇絕洛藏在她體內的血脈,牽引著她的每一個動作。
她這般親力親為,不過是擔心單純的操控會讓動作僵硬失真,才以自身姿態同步復刻,確保每一步都精準無誤。
可望著畫面中那一幕,蘇絕洛卻僵在原地,并非不知該如何繼續。
而是當蘇茶茶冰涼的唇貼上沈書仇時,那血脈相連的感應竟如此清晰。
她能清晰感知到沈書仇唇間的溫度,能察覺衣料撕裂時布料摩擦的觸感,甚至連蘇茶茶貼在他胸膛的肌膚傳來的涼意,都仿佛是她自己在觸碰。
通過那縷血脈本源,蘇絕洛卻如同親身參與,每一寸觸碰每一次貼近,都像是她的神魂與沈書仇在無聲交融。
這種錯位的感應讓她心頭發緊,悸動與詭異的排斥交織在一起,分不清是操控帶來的錯覺,還是血脈深處的牽引。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