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中銘拿起碘伏瓶子的手,頓了頓。
看向安安時,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亂點什么鴛鴦譜?”這時,喬星月刮了刮安安的鼻子,“你中銘叔叔已經有媳婦了。”
“哦,有媳婦了呀?”安安好像有些失落。
中銘叔叔長得這么帥。
要是娶了媽媽,再跟媽媽生個弟弟妹妹,肯定會很漂亮吧。
可惜了。
安安看著媽媽,又說,“媽媽,那你可以考慮明哲叔叔呀,明哲叔叔又帥又溫柔。”
豎著耳朵的謝中銘,握緊手中的棉簽,準備認真聽聽喬星月的回答。
手中的碘伏,被喬星月奪過去,她又對安安說,“誰跟你說媽媽要嫁給明哲叔叔啊,媽媽不嫁的。”
這句話,讓謝中銘緊攥著棉簽的手,松了松。
碘伏又被他奪在手中,“喬大夫,我來吧。”
兩人拿著同一瓶碘伏。
手指觸摸在一起。
像有一團細小電流“啪”的炸開。
不過半秒間的碰觸,時間卻像是被拉長了好一會兒。
謝中銘握住碘伏瓶,猛地縮回手。
指間似乎還殘留著那柔軟的觸感,讓謝中銘差點忘了接下來要做什么。
不過他很快想起來,要給喬星月的傷口消毒。
目光落在喬星月破開的那道長長的,皮肉綻裂的傷口處,眉峰不由擰成川字形。
她一個女同志,細皮嫩肉的,傷成這樣。
肯定很疼。
以至于謝中銘用棉簽蘸了碘伏擦在喬星月的傷口處時,動作小心又溫柔。
生怕弄疼了她。
瞧著他小心翼翼的動作,喬星月急得慌。
她把小腿挪回來。
又把謝中銘手上的碘伏拿過去,往自己的傷口上干脆利落地倒下去。
然后又奪過棉簽,動作麻利地涂抹均勻,“我又不是嬌滴滴的林黛玉。”
她剛剛穿過來的時候,胖丫已經死了。
因為她穿過來了,才吊著一口氣。
身為醫生,她知道原主難產,肚子里的嬰兒生出不來。
身邊又沒有人。
當時她直接拿起旁邊的一個陶瓷罐,敲成碎片。
又用碎片給自己那個地方狠狠側切了一刀。
這才一前一后逮著兩個娃娃的腦袋,把安安和寧寧給生了下來。
以此保住了三條性命。
生產后的第二天,因為沒錢打麻藥,去醫藥縫針時,咬著牙關讓醫生給她縫了十多針。
要是她能看到下面的傷口,也不必去醫院了。
自己就能縫上。
可惜她看不到傷口。
這些疼痛她都能忍。
何況是這點刮傷?
看她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干脆利落處理完傷口。
好像受傷的不是她。
謝中銘萬萬沒有想到。
她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同志,不怕疼嗎?
“疼不疼?”
喬星月抬起頭來,“這點疼怕什么?”
她笑著又說:
“我生安安和寧寧的時候,身邊一個人也沒有,也沒有產婆。”
“我自己給自己接生,自己給安安寧寧剪的系帶。”
“當時沒有剪子,我拿著一片碎瓦片在火上烤了幾下,割斷了安安寧寧的系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