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想到她在明哲和陸同志兩個男人間,說是只是朋友,卻都有那方面的心思,謝中銘不由攥緊拳頭。
大約過了半個鐘頭后,奶奶的情況穩定下來,睡著了。
喬星月也給奶奶擦了擦汗,幫她蓋好被子。
又把一屋的人叫出去。
“喬同志,中銘奶奶怎么樣了?”
說話的,是最焦急的謝江。
“今天晚上是穩定了。”喬星月皺著眉頭,“不過奶奶經脈混亂,五臟不調,氣血也運行不暢。恐怕不好好調整,日后情況會越來越嚴重。今天明哲和謝團長要是不過去叫我,奶奶很有可能疼暈過去。”
這可不是喬星月危聳聽。
她只是想引起謝家人的重視。
畢竟奶奶這么疼著也挺遭罪的。
謝江問,“喬同志,你愿意幫中銘奶奶調理身體嗎。不讓你白來,我們給診費,這件事情就要拜托你了。”
“謝師長,我不收錢。就當是感謝這些年明哲對我們母女三人的幫助和照顧。只是奶奶這身體調理起來,不是三天兩天,至少要堅持半年,甚至更久,才能解決根本問題。不然一次兩次,只是治標不治本。”
“行,那就要麻……”
謝江的話還沒說完,黃桂芳沒好氣地打斷道:
“喬星月你打的什么壞主意?”
“借著給老太太調理身體的機會三天兩頭往我們家跑。”
“為的就是想掙表現獲得大家的認同和好感,想要我們同意讓你嫁給明哲,是吧。你這個……”
“媽!你能不能不要胡鬧。”
這聲凌厲的聲音,來自于一身鐵骨錚錚的謝中銘。
他滿臉嚴肅,“喬大夫醫術好,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奶奶請過好幾位德高望重的老中醫,你見過有辦法的嗎?”
“……”黃桂芳閉了嘴,心里嘀咕幾句,又小聲說,“誰知道她用的是不是什么邪門歪道。”
謝江一聲呵斥,“黃桂芳,你閉嘴。”
喬星月懶理黃桂芳的反駁和懷疑。
她是為了救人,不是為了證明給黃桂芳看的。
知道謝師長做的了主,這就夠了,“謝師長,那我明天再來。”
謝江萬分感激,“喬同志,感謝!本來你這次出任務受了傷,有幾天傷假,應該好好養傷的,卻要如此麻煩你。”
眼看已經快要夜半了,喬星月應了句沒事,打了招呼,這就要回去。
鄧盈盈忽然站出來,“星月姐姐,你的針灸術好厲害呀。我算是見識到了。”
喬星月知道鄧盈盈打的什么算盤,“盈盈妹妹,上次我讓你看的那幾本中醫入門的醫書,還有人體經脈穴位圖,你都能記住了嗎?”
“……”鄧盈盈就根本沒想扎根地學。
只想一勞永逸。
她點頭敷衍了過去,“背了一些,我會繼續努力全部背完的。不過,星月姐姐,奶奶疼起來的時候這般痛苦,剛剛你給奶奶扎針的那些針法,你可不可以教教我。等奶奶下次疼起來,你不在的時候,我也能減輕奶奶的痛苦。”
“好啊。”喬星月干脆道,“去你屋里,我把穴位和針法畫給你,順便細細跟你講一講。你邊聽邊記。”
鄧盈盈興高采烈。
終于能偷師了。
要是她能幫奶奶止疼,以后也用不著喬星月。
不過鄧盈盈總覺得喬星月答應得如此爽快,有些懷疑。
“星月姐姐,你真的愿意教我?”
“當然啦,畢竟我也有不在這里的時候,要是你能減輕奶奶的痛苦,也是好事。”
“……”
“你不是說你背了一些人體經脈穴位圖了嗎。”
“……”
“只要有基礎了,你又這么聰明,學起來也不難,進屋,我們把穴位圖畫下來說。”
到了鄧盈盈的屋子里,喬星月笑著吩咐了一聲,“盈盈妹妹,關門,我慢慢跟你說,別影響大家睡覺。”
鄧盈盈想著喬星月都當著謝叔和芳姨的面,答應了要教她了。
肯定也不敢耍什么花招。
她不知道自己將要面臨的是什么。
她高高興興去關了門。
一轉身,身上不知道哪個地方挨了一針,突然全身一麻,動彈不得。
“星月姐姐?”鄧盈盈慌了神。
喬星月又是一針扎下去,鄧盈盈張嘴時,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想到安安說的那些事兒,鄧盈盈故意在寧寧面前抖粉筆灰,害得寧寧咳得小臉通紅,差點哮喘病犯。
要是再嚴重點,小命都沒了。
鄧盈盈做這些,就是為了陷害安安,讓大家誤會她炒菜又咸又難吃。
連兩個不到五歲的娃都要欺負。
這個鄧盈盈,該打。
身為母親,喬星月的底線就是自己的兩個孩子。
欺負安安寧寧的人,就要受教訓。
巴掌聲打起來會有響動。
喬星月改用拳頭。
一只肩膀受傷了使不上力,她就用另一只拳頭。
揍了鄧盈盈幾拳,又踢了她幾腳。
然后冷冷警告著:“你知道寧寧有哮喘,還故意在她面前抖粉筆灰,還想陷害安安。這么小的孩子你也要欺負。你還是人嗎?下次要是再敢動半點欺負我兩個娃的心思,就不是今天這幾拳幾腳了。聽明白了嗎?”
鄧盈盈感覺喉嚨里能發出聲音了。
可是聲音很小,“你這么打我,你就不怕我告訴大家嗎?”
“你去告啊。”喬星月胸有成竹,“謝師長會信嗎?要是信了,他問我為什么打你,你怎么解釋?”
她繼續說
“還是要我告訴謝師長,你對安安和寧寧做過的事情?”
“謝師長是經歷過大事的人,特務的身份他都能查出來,誰是誰非,他自有辯論。”
“到時候她知道你因為那點嫉妒心,連兩個孩子都要欺負算計,你覺得他會怎么處理你?”
“你還有臉待在謝家嗎?”
“……”鄧盈盈不敢說話了。
確實,她那點小心思,謝叔真要查起來,不可能查不到。
這時喬星月拿了紙和筆,寫寫畫畫,弄出一副經脈穴位圖,塞到鄧盈盈懷里。
然后故意拔高聲音,道:
“盈盈妹妹,你就照著這個學,針法和穴位都教給你了。你這么聰明,又有基礎,肯定很快就能學會的。”
沒掌握到精髓,就是照著她寫畫出來的針法和穴位去施針,也沒有任何作用。
想偷師,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說完,喬星月推開門上的插銷,拉開門走出去。
剛剛給鄧盈盈扎的那兩針,只是短暫的讓她全身發麻。
這會兒鄧盈盈手里拿著喬星月傳授的穴位針法,又能動了。
喬星月走到門口,回頭時,故意大大方方說,“盈盈妹妹,明天我給奶奶扎針時,你就站在旁邊看,一看就能懂,肯定能學會的。”
反正鄧盈盈學不會。
她穿過來之前,可是身在中醫世家,從小就開始學習中醫,耳濡目染三十年,就這樣也沒把家族的中醫醫術完全學到家。
她只是故意在謝家人面前如此豁達,繼續給鄧盈盈挖坑而已。
因為她知道,鄧盈盈不可能這么老實。
接下來她和鄧盈盈交手的時候還多了。
走出去的鄧盈盈,明明挨了打,卻啥也不敢說了。
想到傍晚的時候,自己確實欺負了安安和寧寧,心虛的她只好把挨打的事情往肚子里咽。
奶奶的情況穩定了,謝中銘懸著的心也就落回肚子里了。
他出去送喬星月。
天氣越來越暖和了。
夜半的風也沒有那么涼了。
吹在身上反而清清爽爽的。
謝中銘推著二八大杠,走在喬星月的身側,沒有立即要載她回去的意思。
走了幾步,喬星月瞧著謝中銘的臉色染在這清輝的月光下,又冷又硬。
太不對勁兒!
照理說,她減輕了謝奶奶的痛苦,以謝中銘的為人,他應該感謝她。
可他半個謝字不說。
臉色又冷又硬。
肯定是有事情。
她拎著醫藥箱,問,“謝團長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謝中銘推著二八大杠,停下來。
清輝的月光映著他臉上化不開的寒霜,更顯冰冷。
目光落在喬星月身上,帶著幾分銳利。
“有件事情想問一問喬同志。”
“說吧。”
“喬同志是不是準備在明哲和陸同志之間,選一個人給安安寧寧當爸爸?”
誰更合適,就選誰?
怎么又繞到明哲的身上來了。
之前不是說清楚了?
現在又扯個陸硯池進來。
喬星月再是糊涂,也能弄明月謝中銘的意思。
“謝團長什么意思,你不會是以為我腳踏兩只船,把明哲和陸硯池都當備胎了?”
謝中銘并沒有正面回答,“喬同志喪偶,單身,帶著兩個孩子確實很不容易。再給安安寧寧找個爸爸,無可厚非。”
他補充道,“但我建議喬同志,既然要給安安寧寧再找個爸爸,最好還是選定一個合適的目標。”
喬星月肺都要氣炸了。
這不就是說她目標不確定,腳踏兩只船嗎?
早知道他逮著謝明哲和陸硯池的事情,又誤會她,還這般自以為是,她就不讓他送她了。
就算受著傷,她也寧愿走著回去。
她哼了一聲,“謝團長是以什么身份給我提建議?”
謝中銘被噎了一下。
胸口一團火苗竄起來。
他不是這個意思,也確實是沒有任何資格對她進行說教。
瞧著她這般坦然,倒顯得他不對了。
“我只是好心提醒喬同志。”
謝中銘胸口的悶火燒得更旺,明知自己沒資格管這件事情,卻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氣什么。
他壓著火氣,聲音緩和下來,“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謝謝,但是不用了。”喬星月把醫藥箱,掛在二八大杠的車龍頭上。
準備奪了車,自己騎回去,“我自己騎回去,一會兒讓明哲把自行車給你騎回來。”
二八大杠的車龍頭上,那雙結實的手臂緊握著龍頭。
手臂之下是男人雄勁的力量。
他絲毫不松手。
“你還受著傷,我送你。”
這語氣不容置喙。
喬星月搶不過。
她力氣沒他大,肩膀又受著傷,只好松手。
現在是大半夜,明哲還在她家里幫忙看著安安寧寧。
她得趕緊回去。
只好坐上去。
坐上去后,她干脆地說了一句,“這可是你自己說要送的,可別一會兒送了我,又要說我腳踏三只船,連你這個娶了媳婦的人也要打主意。”
“……”聞,謝中銘又被噎了一下。
她這話,倒是顯得他理虧在先。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望喬同志考慮一下我的話。”
“謝團長的話不在我的考慮范圍內,也請謝團長不要操心別人的事情。”
坐上去后,她刻意和謝中銘保持著距離。
即使路不平的時候自行車顛簸了一下,她慣性向前撲的時候,她也穩穩地抓著座椅下面的車架子,絲毫沒碰到謝中銘寬闊的背。
這一路回去,喬星月再沒有和謝中銘說話,也懶得跟他說話。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