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繼華皺皺眉說:“宮同學,你這樣說是不是太絕對了。”
彭分田看看莊繼華,他感到面前這個人對農村雖然不了解,但卻有自己的想法,而且很堅持自己的觀點,只是因為謹慎而不愿意說出來。
“一生一世,甚至下一代也這樣,我估計做不到。但我不認為我現在做的沒有意義,我個人的體會是要解決農村問題首先就是要解決農民的經濟問題,改善他們的經濟條件,所以要發動農民起來爭取他們的權利。而發動農民就一定要讓他們認同你,作出這點犧牲我認為是值得的。”
彭分田停頓一下,咽咽唾液,然后又說:“大多數農民愚昧和落后這兩點我都承認,要改變他們的這種狀況,就更要發動農民,只有讓他們自身認識到愚昧和落后,他們才有可能進行改變;而只有讓他們認同你,接受你;你說的話他才會相信,才會接受。這是我的切身體會。”
到底是作實際工作的,不象那些學生盡是些空洞的口號和天真的想法;讓莊繼華更佩服的是彭分田說這番話時的態度,誠懇、毫不作偽;絲毫沒有說教,更不是什么說教。這是一個殉道者,象中世紀的苦修士,為信仰執著、堅持。
莊繼華默然,他從來都很佩服這樣的人,不管他是堅持信仰還是堅守道德,不因身份、金錢、環境的變化而改變,始終堅守自己的堅持;在前世他也遇見過這樣的人,對這樣的人,他只有一個字――服。
“文革兄對農村好像也有想法,能不能給我們說說。”彭分田問道。
莊繼華淡淡的說:“那里,我對農村了解不多,說不上什么的。”
“我在作農運時感到一些困惑的問題;農村中宗族之間的矛盾很多,有些矛盾甚至發展到宗族械斗的程度;另外還有些問題,比如農民起來后,有些人就會以報復為目的,這些都讓人頭疼。”
莊繼華這才明白彭分田是真心想與他探討問題,而不是宣傳。
“這些問題是必然的,群眾有些時候也是盲目的,所以要引導要教育也要限制。”莊繼華謹慎的,盡量用委婉的口氣說:“譬如吃飯,不吃要餓死,吃多了就要撐死。所以我以為發動農民的速度不要過快,以農村干部的數量決定發展的速度。同時以法律法規的方式指導和限制其中的過火行為。”
“可是目前沒有指導農運
的法律法規?”宮繡畫再次插口說道,彭分田則若有所思。
“沒有可以制定,這就是政府和政黨的作用,貴黨可以推動制定一個法律或者法規;更重要的是盡快培養一批懂法理解政策的干部。”
“我發現你的觀點和那個改之差不多呀,不是受他的影響吧。”宮繡畫懷疑的問。
“什么受他的影響,這就是我的觀點。”莊繼華剛涌起的對她的一些好感快消失完了,語氣帶有一絲不耐煩。
“哦,明白了,你就是改之。”
“怎么打算群起而攻之。”莊繼華滿不在乎的問。
“呵呵,看,心虛了吧;放心吧,我不會攻擊你的,我還要采訪你和你們營。”宮繡畫一副找到秘密的得意樣。
“采訪我?”莊繼華有些不解,隨即就明白了:“周主任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