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宮繡畫的話,莊繼華心中凄涼,彭分田最終沒有逃脫肅反風波,這個赤誠的黨員,堅定的布爾什維克,最終死在他心中的圣地,這無疑是悲劇中的悲劇。
“算了,不談我了,說說你吧。”宮繡畫已經很久沒這樣哭過了,今天不知怎么啦,居然還有眼淚。
“伍子牛沒告訴你?”莊繼華又有些奇怪了。
“伍子牛只說你去了德國,上柏林軍校深造,不過他認為不會回國了。”宮繡畫解釋道。
“對了文革,三千人馬守牛行是怎么回事?怎么沒聽你說過。”梅云天適時插話問道。
“那會是以前的事了,以后再說吧。”莊繼華沒想提往事:“張文白幫了我個忙,為我謀到德國的留學名額。我在德國脫下軍裝,辦了家化工廠,生產襪子,算是發了點小財,后來去了美國。”
莊繼華對自己的事說的很簡單,梅云天和練小森都不開口,練小森是不知道,梅云天卻是不能說。
“發了點小財,恐怕不是吧,你莊文革什么時候變得這樣謙虛了。”宮繡畫顯然不相信。
“嗯,”莊繼華猶豫了下,看看宮繡畫修長的腿,并排在一起的雙腿很是誘人:“真的是襪子,就是你腿上穿的這種。”
宮繡畫有些羞澀的等了莊繼華一眼:“你什么時候變成….,你說什么,絲襪,是你做出來的?”
莊繼華點點頭,梅云天呵呵一笑:“我作證,是他做的,我們家族就是他在美國西部的總代理。不過這可不是小財,文革,你小子也太虛偽了。”
“張治中怎么會幫你的忙?”宮繡畫笑笑就把話題拉回到以前。
“我不是武漢坐牢嗎?云飛和子牛救我的時候。順便把他的小舅子洪君器也救了,他這是還我的情。”莊繼華無所謂的說。
何海州卻開始害怕了,原以為這又是一個流落上海地黃埔學生,這才知道完全如不是這么回事,張治中是什么人,剛剛過去的1.28抗戰。張治中可是率第五軍參戰的。這下他有些不安了。
他的情形莊繼華落在眼里,卻沒管他,而是繼續說:“繡畫,來幫我吧,我打算在國內辦廠,你欠這里的錢,我替你還。”
宮繡畫沉默了,她不是不想離開這里。只是這個場子是杜月笙的徒弟江肇銘地,他要是不同意,她也走不了。可現在如果誰還能救她的話,莊繼華無疑是最合適的。
“有什么問題就交給我,你不用擔心。”莊繼華柔聲說。
“這是杜月笙弟子江肇銘的場子。”宮繡畫為難的低聲說。
“沒事,不管是黑社會還是白社會,總要講道理。借錢還錢,天經地義。”杜月笙的名頭雖然大,可莊繼華還是有把握說服他,大不了多出錢。
“可…..。”宮繡畫欲語還休。
莊繼華不解了,何海州為她解開謎題:“莊先生,這個事情恐怕不是很好辦,不是錢的問題,奧麗黛小姐是這個場子的臺柱子,她要走了,會影響這里地生意。所以場子不會輕易讓奧黛麗走的。”
莊繼華這下明白了,他皺眉想了想問:“你們簽了合同沒有?”
“簽了,”宮繡畫猶豫了下說:“八年。”
莊繼華苦笑一下,這個賣身契夠長的,不過還是可以想想辦法,不會有人跟錢有仇。
莊繼華看了眼何海州,正準備與他聊聊那位顧公子,他可是記仇的人,這時對面過來一個穿風衣的人,看到他的身影。莊繼華忍不住笑了。
“黛麗小姐,黛麗小姐,沒什么事吧。”
“有事又怎么樣?”莊繼華懶洋洋的說。
那人看照笑著站起來地莊繼華,愣了一下,猛然叫出聲了:“師長!師長!你…。你回來了。你可回來了!”
說著就沖過來,走了兩步又停下。舉手行禮,莊繼華卻早就迎上去,一個狠狠的熊抱:“蠻牛,蠻牛,你真是頭蠻牛!”
“嘿嘿,變不了了。”伍子牛嘿嘿笑著,眼中卻流下淚來。
莊繼華也眼中含淚,兩人相視而笑,伍子牛擦擦眼淚:“師長,對不住,對不住,犯了你的規矩。”
“老友相逢,這是喜悅之淚。”莊繼華也擦擦眼眶:“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些都是我的朋友,梅云天,練小森,他是云飛的師侄,這位是四海幫的何幫主。”
“云飛的師侄,”伍子牛沒顧得上問何海州的事,而是仔細打量練小森。
練小森老早就站起來此刻一抱拳:“伍叔,家師上趙下嶺東,是宋師叔的大師兄。”
“好好,云飛那小子要知道了不知多高興。”伍子牛很是歡喜,連連招手讓他坐下,這才轉頭問莊繼華:“師長,您什么時候交上何幫主這樣的朋友地?”
莊繼華笑笑說:“剛
認識,算是新朋友。”
何海州有些尷尬,他現在心里既悔又暗暗高興,交上莊繼華這樣朋友,對他將來大有幫助:“蒙莊將軍看得起,我是高攀了。”
“子牛,以后不要叫師長了,我現在不是師長了,再說我這條命還是你和云飛救的,我們是兄弟,以后叫我文革吧。坐下,坐下說話。”莊繼華招呼伍子牛。
“那可不行,尊卑有別,不管什么時候,我都是您的副官。”伍子牛這才坐下,不過仍然搖頭說:“沒有你,我恐怕骨頭都冷了,早不知爛在那里了。哼,校長也真是,要聽你的,小日本能打進東北。”
“伍先生,文革從不跟我們提及他以前的事,你能給我們說說嗎?”梅云天以前就問過。可莊繼華卻絕口不提,他以前的事只對趙嶺東說過,可趙嶺東也是個守口如瓶的人,沒有絲毫外泄。
“少卿,你又來了。”莊繼華連忙制止,伍子牛看看莊繼華也不敢開口。
“文革。我想了很久,有些東西需要變化一下,你不是常說計劃趕不上變化嗎?有些資源可以用就用,我要去找宋世伯,你也不讓,其實有這些關系對我們是很有利的,而且我也有個關系,或許能幫你的忙。”
“你有什么關系?”莊繼華奇了。梅家的情況他是比較清楚地,在國內還有什么關系他不知道。
“爺爺以前有個朋友姓宋,他有三個女兒在美國留學是,都是爺爺在照顧,后他地兒子也來了,只是沒有再由爺爺照顧了,他的女兒還認了爺爺為干爹。”
莊繼華一下就明白了。心里不住冒冷汗,到底是世家呀,關系埋得夠深的,本來他的計劃是他一個人回國,在上海再另外找人,可梅老爺子卻堅持加上梅云天,他也沒堅持,因為有個知根底地人畢竟穩妥得多。可轉念一想,又感到不對:“怎么沒聽梅老爺子提及呢?”
“爺爺那是不想提,他對大姨宋靄齡和小叔宋子文很不滿意。而對小姨嫁給你那位校長也不滿意,當初她結婚時,爺爺還發電報阻止,沒有成功后,就嚴令家里不準再提這門親,,他是不打算認這門親地了,只是在我們回國前,他才告訴我,讓我有了為難地事可以去找他們幫忙。可又讓我輕易不要去找他們。”梅云天用淡淡地口吻說道。
莊繼華心中頓時高興起來,這下他的事情有轉機了,有什么比宋美齡的枕頭風更管用的呢?
“我說少卿呀,讓我說你什么好,我沿途都在犯愁。怎么與校長把這個圈畫圓了。有這么好的關系居然藏在袖中。”莊繼華忍不住埋怨道。
梅云天沒有分辯也沒有解釋反倒勸說起莊繼華來了:“我想知道你還有那些關系可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