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店,距離寧城二十余里,一群騎兵正在反復沖擊鎮外地一座小山崗,山崗上有座小院子,日軍臨時兵站就設在這里。
熱河第一游擊支隊的旗幟下,老北風坐在馬扎上好整以暇地看著部隊沖鋒,小院里的鬼子不多,卻十分頑強,已經打退了他三次進攻。不過院子里射出的火力也越來越弱了,想想看這七八十號鬼子,怎么也扛不住他兩千多人的輪番進攻。
“大當家的,大當家的,來了,來了!”一匹快馬從南方飛快的奔來,馬上的人氣喘吁吁喊道。
老北風一拍大腿,刷地站起來吼道:“好!大大地好!小鬼子夠給面子,弟兄們,上馬!迎迎他們去!”
散落周圍的士兵狠狠爬上馬背,老北風坐在馬上抽出大刀,“走!”一拉韁繩,領頭向南方奔去,身后四五百匹奔馬隆隆蹄聲中卷起漫天煙塵。剩下的千余人忽然加強了對小院的進攻,槍聲,手榴彈的爆炸聲更加猛烈。
承德以東的七里溝,硝煙縈繞的戰場上,數十輛汽車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一群士兵正在打掃戰場,鄧文在山頂上吧嗒吧嗒的抽著煙,旁邊的副官小心翼翼的注視著山外的情況,這里距離承德太近,消滅這幾十輛汽車就應該立刻撤退,別讓鬼子給纏住。可鄧文卻在不緊不慢的抽煙,似乎絲毫沒把承德的兩千多日偽軍放在眼里。
果然很快,山外阻擊陣地上傳來激烈的槍聲,副官趕緊上前提醒:“大當家的,哦,旅長,旅長,鬼子援兵來了。”
鄧文瞇縫著眼睛,美美的的品味那股從骨子里散發出的暢快,好一會才舒暢的伸伸手,慢條斯理的說:“急什么,就憑承德里面的兩百多鬼子和三千二鬼子還奈何不得我們。”說著從地上爬起來,整整衣冠,把腰間地皮帶扎緊:“告訴老二留下一隊人打掃戰場。其他人立刻從左邊包過去。”
說完沖身旁肅立的一個大漢說:“走,我們從右邊給*來一下,媽拉巴子的,這么點人居然就敢來撒野。”地覆,原本消失地義勇軍突然從地底下冒出來,到處襲擊日軍,運輸已經幾次遭到襲擊,運抵前線的物質已經不足原來的十分之一,汽車被焚毀近百輛,豐寧幾被全殲,鄧文所部幾乎沖
進承德,留守的張海鵬部第四旅受到殲滅行打擊。承德守備隊接連求援。第八師團師團長西義一感到事情有些不妙了,物質供應的短缺已經嚴重影響長城戰事,炮彈現在已經控制使用。只有更頻繁的使用飛機轟炸,可飛機的滯空時間是有限的,山海關機場的容量有限。要支持四個戰場已經捉襟見肘了,不可能提出更高要求。
擺在西義一面前地選擇有兩個,一是派兵保護運輸線剿滅義勇軍;一是繼續強攻南天門,擊敗攔在前面的中央軍,直撲北平城下。這兩個選擇都有極大的風險,派兵回去,就意味著削弱南天門地攻勢,七八天的血戰就落空了。可繼續強攻就要面臨彈藥不足,傷員無法后送的境地,一旦攻擊失敗。后果不堪設想。
西義一左右為難之際,收到關東軍司令部地電令,副參謀長岡村寧次將到前線指導作戰。西義一苦笑一下,他明白這是關東軍司令部察覺戰事正在發生變化,擔心第八師團的處境采取的預防措施。
岡村寧次乘坐的蚊式座機前行在一個小河灘降落,隨后就趕到師團指揮部,來不及與西義一寒暄便問:“西義師團長,你對目前的局勢作何判斷。”
西義一心說果然是對他不放心。他努力克制心中的不滿說:“支那軍的目的是騷擾我軍的后勤供應線。逼迫我軍從前線調兵保障供應線的暢通,以達到減輕正面戰場地壓力。應該說支那軍做得不錯。目前我軍的供應線收到很大的威脅,彈藥供給只達到每天應該提供的十分之一,如果我們不采取行動的話,我估計很快就會被徹底切斷。但支那軍此舉存在很大的風險,他們沒有調派正規軍,而是收買了的所謂義勇軍,這些部隊人數雖然多,但戰斗力并不強,而且缺少后勤支援,所以皇軍擊敗他們很容易,因此我打算抽調三十三混成旅團掃蕩這些土匪,在確保后勤線的安全后,再對南天門發動強攻。”
岡村寧次搖搖頭,十分堅決地說:“不,閣下,如果你這樣作那就上了支那人當。”
西義一不相信地看著岡村寧次,他不明白岡村如何做出這樣的判斷,要知道做出這個選擇也是他再三思考不得已做出地選擇。
“支那人有兩千多年的戰爭史,有豐富的戰爭經驗,關于戰爭的著作、論述更是多如牛毛,”岡村寧次非常遺憾的說,中隊在近百年歷史中屢戰屢敗,很容易讓人輕視他的力量,輕視這個國家豐厚的文化底蘊,這一點在青年軍官中尤其明顯,他們總以為只要勇敢就能掌聲敵人,但支那人在兩千年前就總結出“攻城為下,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也”的傭兵至高原則,從那時起,兩千年來,支那人總是謀在先,戰在后,追求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
“閣下,請看,”岡村寧次指著察東:“如果您調兵去保護后勤線,如果支那軍要從察東向我軍發起進攻呢?”
“進攻?支那軍進攻?”西義一十分驚訝的喃喃道。他完全沒想到支那軍會發起進攻,在他的意識里支那人只會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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