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碾著指尖上的水珠,眸色漸漸冷下去,“接下來慢慢動手,記住,君瓚華只是一個公主,可以不殺,但是君琮胤必須死,就算一次死不了,也要在一年后病逝。”
“如若不然,我和她籌謀多年的大計就白費了。”
男人恭敬點頭,這時一陣風吹過來,吹落了男人戴著的斗笠,他彎腰去撿的時候,月色下正好映出他眉骨上的一道刀疤。
不過那道刀疤很淺。
“屬下明白,主子放心就是。”
女人轉身上了馬車,身子孱弱的咳嗽一聲。
……
謝云諫收到了一封密信,要他去赴約。
看著客棧外面的大雪,他笑了笑,看來這是想通了,鵝毛大雪也要來找他這個一杯倒喝酒。
因為皇子和公主的安全,所以整個客棧里里外外都是封閉的,住在月宮不方便,不然謝云諫也不用冒著雪去酒樓了。
伺候的人看到謝大人要出去,連忙替他拿了件大氅。
“多謝。”謝云諫剛接過大氅,轉身下樓時,正好一個隨從走上來。
客棧窗戶打開著,隨從的眉骨上有一道刀疤,他恭敬的朝著謝云諫抬手,“見過謝大人。”
謝云諫點頭,知道他是看守太后住處的隨從,便也沒說什么,同他擦身而過。
出去時,侍從替謝云諫撐傘。
“大人,車駕已經準備好了。”
謝云諫搖頭,雖然秦昭一定會隱藏身份從月宮出來,但是見月皇,還是低調些好。
“酒樓不遠,我走著過去。”
鵝毛大雪紛紛落,他白色大氅清冷出塵,執著如水墨云煙的青竹傘,玉冠束發,可堪稱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客棧和酒樓離得不遠,走過去的每一步,那深藏著的愛意就往深處去壓一寸。
他知道,等走到酒樓時,他應該笑著祝福。
所以這一段走過去的路,酸澀和涌動,都要藏在大雪里,不被人看出。
到酒樓時,秦昭已經在雅室等著他了,準備了好酒,看他過來,冷峻貴氣的面容有幾分松動和暢意。
“坐吧,一杯倒。”
謝云諫嗤一聲,將竹傘和大氅交給旁邊伺候的人。
“看來今晚心沒碎。”
秦昭彎唇,給他倒了一杯酒暖身,“不僅沒碎,還掰成兩半了。”
謝云諫挑眉,雪白的廣袖垂落在地毯上,旁邊有滋滋作響,燃著銀碳的暖爐,“此話何意?”
秦昭那在戰場上浸染的眉骨間的戾氣和棱角柔和下來,“眠眠懷孕了。”
他很驕傲又喜悅的說,“我的。”
謝云諫壓抑了眉間一抹苦澀,笑著抬手與他碰了一杯,“恭喜了。”
秦昭將酒喝下,冷峻好看的眉眼里,映著跳躍的燭火。
他想了下,又忍不住輕笑出聲。
他已經開心很久了。
就在這時,月一快步進來,“陛下……”
秦昭抬起冷眸,“怎么了?”
月一神色凝重,“方才明公公讓人傳來消息,說……”
“說什么?”秦昭的神色已經凜然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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