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營醫療區,被門外走廊傳來的沉重、整齊的腳步聲踏碎。
那聲音如同敲在人心頭的戰鼓,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和冰冷的壓迫感。
觀察室內,老陳的臉色瞬間煞白,求助般地看向楚刑。
楚刑魁梧的身軀如同一尊沉默的鐵像,死死盯著隔離門的方向。
他緩緩抬手,示意老陳噤聲,然后一步踏前,如同山岳般擋在了通往林夜兄妹醫療艙的通道口。
嗡。
厚重的合金隔離門無聲地向兩側滑開。
門外,走廊處站著一群肅殺的身影。為首一人,身姿筆挺如標槍,身穿筆挺的黑色將官制服,肩章上那只振翅欲飛的金鷹在燈光下反射著冷硬的光芒。
他面容如同刀劈斧鑿,每一道皺紋都刻著鐵血與嚴酷,花白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茍。正是憲兵總部的實權人物。
李振北將軍。
他的眼神銳利,很快掃過觀察室,最終定格在擋路的楚刑身上。
在他身后,是兩隊荷槍實彈,身穿漆黑動力裝甲的憲兵精銳,頭盔下的面罩反射著幽光,槍口低垂,卻散發著擇人而噬的兇戾氣息。
他們是李振北的“爪牙”,只效忠將軍一人。
“楚刑。”李振北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壓力。
“讓開。”
空氣仿佛凝固了,老陳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
楚刑的身軀紋絲不動,猩紅的義眼迎上李振北冰冷的目光:“將軍,這里是死營最高隔離醫療區。里面是我重傷的士兵,正在關鍵救治。任何人,不得擅入。”
“重傷的士兵?”李振北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笑容,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
“你是指那個違抗軍令、擅離職守,破壞軍用設施、殘殺同袍軍官周永康上校,并攜帶高危蟲化污染源的兇犯林夜嗎?”
他向前逼近一步,那股久居上位,生殺予奪的氣勢狠狠壓向楚刑。
“周上校為國捐軀,死于卑劣的謀殺,證據確鑿!”李振北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雷霆之怒。
“而那個蟲化體女孩,更是極度危險的污染源!必須立刻收容控制!楚刑,你包庇兇犯,阻撓執法,是想與整個憲兵總部為敵嗎?”
“周上校死于礦洞任務意外,現場有蟲族能量爆發殘留及爆炸物碎片為證。林夜所為,是自衛反擊。”
楚刑的聲音依舊平穩,但每一個字都嚴肅無比。
“林薇是受害者,她不是污染源。她的情況特殊,貿然移動或外界刺激,只會導致不可控的異變,威脅整個死營安全!”
“證據?”李振北冷笑一聲,他輕輕抬手。
他身后的憲兵立刻上前一步,手中的能量武器發出低沉的充能嗡鳴,威脅之意不而喻。
“楚刑,收起你那套說辭!周家需要一個交代!憲兵的尊嚴不容褻瀆!至于那蟲化體,死了,也就干凈了!”
最后五個字,狠狠刺穿了醫療區的寂靜,也刺入了玻璃后面老陳的耳中。
他渾身一顫,難以置信地看著那位高高在上的將軍。
楚刑猩紅的義眼瞬間爆發出駭人的紅光!
一股尸山血海中磨礪出來,遠比李振北的官威更加兇戾狂暴的煞氣轟然爆發!
“李振北!”
楚刑猛的低吼,第一次直呼其名。
“這里是鐵幕死營,是長城防線!不是你們憲兵搞政治清算的后花園!我的士兵,輪不到你來決定生死!”
他猛地抬手,指向身后那兩扇緊閉的醫療艙強化玻璃門,聲音斬釘截鐵:
“想進去?可以!除非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或者,讓你的憲兵隊,用命來填滿這條走廊!”
轟!
楚刑的話語-->>如同驚雷!他身上的氣勢節節攀升,如同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遠古兇獸。
那是在無數次蟲潮血戰中活下來的死營指揮官才有的滔天殺意!空氣仿佛都變得粘稠而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