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翠花和王秀英灰頭土臉地站在一旁,臉色難看。
她們本想借著“流氓罪”的由頭,能直接趕走陳野母子。
誰知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那點小心思被陳野直接挑明了,反倒成了全村的笑話。
不過,盡管過程不光彩,目的總算是達到了——終于把陳野娘倆從這個家里分了出去。
兩人互相使了個眼色,心里盤算著少了兩個吃白飯的,以后的日子能寬松不少。
她們卻不知道,陳野心里比她們更盼著分家。
守著這么一群豺狼般的“親人”,日子才真叫沒法過。
陳老漢主持著分家,臉色一直沉著。
他雖然也有些老觀念,有些偏袒能給自己養老的小兒子,但大體還算公正。
今天這兩個兒媳的所作所為,實在是把老陳家的臉都丟盡了。
他看著陳野頭上草草包扎的布條還滲著血,看著大兒媳那茫然無助的瞎眼,心里終究是有一絲愧疚和不忍。
因此,當劉翠花和王秀英因為分出去的糧食和錢哭窮撒潑、試圖再克扣些時,陳老漢的煙袋鍋子重重敲在桌上。
“都給我閉嘴!誰再啰嗦,今天這個家也不用分了!”
劉翠花還想爭辯,尖聲道:“爹!三十斤雜面也太多了!他們娘倆哪吃得了那么多?”
“還有那二十塊錢,咱家哪還有余錢啊……”
王秀英也幫腔:“就是啊爹,那獵槍,獵戶名額給了他也是浪費,他一個毛頭小子會打什么獵?”
“還不如讓富財去試試……”
陳野冷眼看著,知道不給她們點實質性的威脅,這事還得扯皮。
他忽然嘆了口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飄到一直縮著脖子裝死的三叔陳富財耳邊:
“三叔,”
陳野語氣平淡,“我記得……去年年底村里對賬那會兒……你好像……”
“做了些假賬!”這幾字雖然說的很輕,卻也能讓身邊的幾個人聽的清清楚楚。
陳富財猛地抬起頭,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眼神里充滿了驚駭和慌亂。
陳野卻不再看他,他可不是匡對方,只是原主湊巧聽到過一些事情而已。
這話如同一聲驚雷,炸得劉翠花和王秀英也懵了。
她們雖然不清楚具體細節,但看陳富財那副嚇得魂飛魄散的模樣,就知道陳野這話不是亂說的!
陳老漢人老成精,哪里還看不出這里面的貓膩?
他狠狠瞪了三兒子一眼,心里又是失望又是惱怒,最終化作一聲疲憊的嘆息。
“夠了!就按剛才說的,村尾老屋,二十塊錢,三十斤雜面,獵槍和獵戶的名份歸野子!”
“再拿一口鐵鍋,幾個碗!他們的鋪蓋衣物自己收拾!”
“就這么定了!誰再敢多說一個字,就給我滾出這個家!”
老爺子一錘定音,再也沒有人敢反對。
劉翠花和王秀英像被掐住了脖子,雖然肉疼得滴血,卻只能咬著牙認了。
陳富貴和陳富財更是屁都不敢放一個。
分家過程變得異常迅速。
二十塊錢,三十斤雜糧面,還有那桿沉甸甸的老獵槍,很快就交到了陳野手里。
再加上一口黑黢黢的鐵鍋和幾個有缺口的粗瓷碗,就是他們的全部家當。
在陳老漢和幾位還沒散去的老村民見證下,這家,就算是徹底分了。
——
看熱鬧的人也逐漸散去,陳野也懶得多停留,準備收拾收拾,就前往老屋。
陳野將母親小心地扶到屋里里坐下,溫聲道。
“娘,您先歇著,我收拾一下,一會咱就走。”-->>
老娘摸索著抓住他的手,聲音哽咽:“野子……苦了你了……是娘沒用……”
“娘,說啥呢,分家了挺好,清凈。以后兒子養活您,日子會好的。”
陳野安慰著母親,心里卻沉甸甸的。
作為一個穿越者,前途未卜,但事已至此,他必須撐下去。
陳野開始收拾為數不多的行李,也在仔細梳理原主的記憶,越想越覺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