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青點的院子里,蘇曉蘭拎著掃帚“唰唰”地掃著落葉。
“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一個男知青叼著牙刷,站在門口陰陽怪氣地說道。
“蘇大小姐這兩天咋突然這么勤快了?”
蘇曉蘭抬頭,沖他微微一笑:“天冷了,院子里落葉多,容易滑倒,閑著也是閑著,就這點小活,我順手就干了。”
男知青一愣,牙刷差點掉地上——蘇曉蘭居然沒冷著臉嗆他?
其他幾個支青也面面相覷,低聲嘀咕:
“她這兩天咋回事?轉性了?”
“誰知道呢,突然勤快得嚇人……”
“算了算了,反正我感覺怪怪的,最近還是別惹她了……”
蘇曉蘭仿佛沒聽見,繼續低頭掃地,嘴角卻悄悄勾起一抹冷笑。
干完活,她抹了把不存在汗珠,笑得溫溫柔柔。
“以前是我不懂事,好耍小性子。”
“現在想想,咱們都是同志,本該互相幫助的。”
她說著把掃帚靠墻放好,又從兜里掏出一把水果糖分給眾人。
“我從城里捎來的,大家嘗嘗。”
——
王麗娟站在窗邊,偷偷觀察著蘇曉蘭的一舉一動。
自從上次聽到蘇曉蘭的自自語,她就格外留意這個曾經的“好友”。
“不對勁……”
王麗娟皺眉,蘇曉蘭這兩天太反常了——
主動幫廚、搶著挑水,最近兩天,可以說都是在搶著干活。
可那雙眼睛……
王麗娟打了個寒顫。
蘇曉蘭的眼神,就像冰層下的暗流,表面平靜,內里卻藏著刺骨的寒意。
“她到底想干什么?她說的下藥,到底是什么藥?”
王麗娟攥緊衣角,心里發慌。
距離陳野和徐鳳嬌的婚期只剩不到一周,蘇曉蘭越平靜,她越覺得毛骨悚然。
——
這天中午,支青點的人都去公社領冬儲糧了,蘇曉蘭也跟去了。
王麗娟見蘇曉蘭把換洗衣服晾在院里,那件常穿的藍布外套口袋翻在外頭。
王麗娟想了想,借口肚子疼留了下來,沒有跟著眾人一起去。
等院子里徹底安靜下來,王麗娟躡手躡腳地溜到了蘇曉蘭的床鋪。
“藥瓶……藥瓶……”
她心跳如鼓,手指微微發抖,輕輕翻動著蘇曉蘭的枕頭、被褥,甚至炕席底下——
“沒有?”
王麗娟額頭沁出冷汗,正著急,余光突然瞥見墻角那個上了鎖的小木箱。
那是蘇曉蘭從城里帶來的,平時誰都不讓碰。
“拼了!”
王麗娟一咬牙,從發髻里摸出一根細鐵絲。
這是以前她因為好奇,跟一個老家的開鎖師傅學的手藝,沒想到真用上了。
“咔噠”一聲輕響,鎖開了。
木箱里整齊地碼著幾本書、一疊信紙,還有……
那個玻璃瓶!
王麗娟一把抓起來,瓶身上貼著一張泛黃的紙條,上面潦草地寫著幾個字:
“烈性催情藥。”
“轟”地一下,王麗娟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手里的瓶子差點摔在地上。
“這、這……”
她手忙腳亂地把藥瓶塞回去,鎖好箱子,逃也似的沖出房間。
直到跑出支青點老遠,她的心跳還沒平復下來,腦子里全是那行字——
“蘇……蘇曉蘭怎么會有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