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拉機“突突”地停在院門口時,天已經黑透了。
陳野跳下車,跺了跺凍僵的腳,沖李二狗和陳強擺擺手。
“行了,時間不早了,都回吧,明天再來收拾貨!”
李二狗搓著手哈氣:“野哥,那咱明兒見!”
說完縮著脖子往家跑。
“凍死了!”
徐鳳嬌搓著手,跺了跺腳,“這鬼天氣,再晚點回來,非得凍成冰棍不可!”
陳野嘿嘿一笑,伸手去摟她:“媳婦兒,冷啊?我給你暖暖?”
“呵……我謝謝你啊……”
徐鳳嬌白了他一眼,拎著獵槍先進了院。
陳野也不惱,嘿嘿一笑跟了上去。
一進門,陳母就迎了上來:“咋樣?建軍找回來了沒?”
“找著了,沒事兒。”
陳野撣了撣身上的雪渣子。“就是在八里坡那旮旯跟村民鬧了點誤會,被扣了一晚上。”
“咋還跑八里坡去了?”
陳母手一頓:“鬧啥誤會了?還能讓人扣一晚上?”
“我姐夫他們去了那里收山貨,他們嫌收貨價格低了。”
陳野簡單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然后他無奈的聳聳肩。
“那幫人軸得很,非說我姐夫收貨的價格不一樣,就是欺負他們。”
陳母松了口氣:“人沒事就好……八里坡那地方,確實邪性。”
“娘,你也知道那兒?”
陳野哈了一口冷氣,“我今天瞅著,那仨村子的人跟防賊似的,連句話都不樂意跟外村人說。”
陳母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光映著她皺起的眉頭。
“早些年還好好的,后來聽說跟外村鬧過一場大架,死了人,打那以后就越來越孤僻了……”
——
徐鳳嬌聞插嘴:“因為啥打架?是搶水源還是爭山頭啦?”
“那可不清楚。”
陳母搖頭,“都十來年前的事了,咱村也沒人摻和。”
“倒是前幾年公社派人去調解過,表面上是好了不少,可骨子里還是排外——尤其是最里頭那個黑石村。”
陳野來了興趣:“那仨村子有啥特別的沒?我看窮得連供銷社都沒有。”
“八里坡以前可不窮!”
陳母壓低聲音,“那三個村子早先是一個大村,后來分了三支。別看不和外人來往,他們自己倒是團結得很。”
她頓了頓,“不過現在嘛……確實窮。連買袋鹽都得跑十幾里地,也是可憐的很。”
徐鳳嬌嗤笑:“越窮越橫,要不是看那他們最后服軟了,我非崩了他們不可!”
“得了吧你!”
陳野笑著戳她腦門,“人家也沒打人,吃喝也沒虧了姐夫他們,也算仁義了。”
陳母盛了碗熱騰騰的酸菜燉粉條遞過來:“快吃飯!管他們干啥?咱過好自個兒的日子就行。”
——
吃完飯,陳野癱在炕上,摸著肚子感慨:“還是家里暖和,八里坡那破地方,像樣的房子都沒有幾間。”
他嘴上說著,手已經不自覺地往徐鳳嬌被窩里鉆。
“爪子拿開!”
徐鳳嬌一肘子頂過來,“大冷天的,你就不能消停點!”
陳野賤兮兮地貼過去:“媳婦兒,我這不是想著給咱家開拓新業務嘛……這是正事兒!”
“少來!”
徐鳳嬌翻身瞪他,“你哪回‘想正事’手是老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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