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早晨總會充斥著各種各類的聲響,尤其是那些老城廂里的小區。每天清晨,刷馬桶的聲響,刷牙洗臉的人群,知道的說是那些守在這里等待拆遷的老上海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那些個外來務工者的集聚地。事實上,也只有那些住在這些老宅里,寧守浦西一張床不要浦東一套房的老人們喜歡的住所。住在這里的年輕人,早就拋棄了傳統觀念,不是搬到離市中心幾十公里遠的郊區去住,就是跟三五好友外出合租了。從老城廂里走出的90后女孩李妍也是如此。
李妍,一個土生土長的上海姑娘。跟她熟悉的人都知道這個生在上海長在上海的女孩除了偶爾會小作一小,但大多時候更像個漢子。或許這跟她從事的職業有關,李妍是上海一家二甲醫院的護士。原先她想考醫學院臨床醫學系,無奈分數不夠,她又一心想上醫科大,所以最終被調劑到了護理系,就這樣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上了護理之路。
醫院的護士又臟又累,還沒有時間跟男孩子談戀愛,于是她就這樣蹉跎著歲月一年又一年,終于走上了大齡女青年的道路。李妍對于自己還是單身這件事倒是一點兒也不介意,無奈她有一對傳統觀念極強的父母,眼看女兒都快過三十了,男朋友還不知道在哪里飛。于是李家姆媽,現在最愛做的事情就是給她的寶貝女兒挑男朋友,什么婚介所,人民廣場相親角,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她做不到的。反觀李妍,她倒是樂得清靜,或許是一個人久了習慣了,覺得有沒有男朋友都一樣。也或許她的心早就給了別人,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住進去了。
“妍妍,這周日你休息,媽媽陪你去人廣逛逛,”李母對她說到,一點兒也不含糊。
“媽,你怎么知道我在家呀?”李妍自打工作后就搬出去一個人住,想著離父母遠點也沒人約束自己,可誰知道她媽媽隔三差五的就到她的住所去,不是怕她餓著就是怕她住的房子沒人打掃,反正在父母的眼里自己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李妍越是想逃離父母的掌控,越是被父母管束著,她恨不得去一個沒有人認識自己的地方重新生活,可她也只是想想,畢竟她還沒有那個勇氣走出這座她成長生活的城市。每個人的生活還在繼續,只是不停的重復再重復,李妍也是這
樣,她既沒有逃離父母的魔掌,也沒有找到心儀的伴侶,所以她的生活依然沒有色彩。
“妍妍,聽說你被新來的主任挑中擔任巡臺護士,”跟她同科室也是同學的楊欣倩對她講到。
“巡臺?”李妍聽到后心是一驚后是一喜,對于像她們這種外科護士來講最怕的就是重大手術,更怕的是值夜的時候有危重病人。今天倒是有人救她于水火之中,讓原本要值夜班的她去手術室巡臺了。不過反過來想想也不對,李妍問到:“巡臺,手術室沒有護士可以巡臺嗎?還要叫科里的人去。”
“去不去隨你,”突然她就聽到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出現在自己的耳旁,她尋聲望去,依然是那張帥氣的臉旁,與從前不同的是現在的他更多了份成熟男人的魅力,穿著他夢寐以求的白袍出現在了醫院的長廊里。李妍突然低下頭再看看現在的自己,還是那副沒有自信的樣子,沒有出彩的事業,也沒有令人炫耀的資本。我跟他,越來越遠了……
“齊主任,你今天的手術安排是不是有點多啊?”走在他身測的一個她不認識的男人對他講到。被問者抬起了頭對他講到,沒辦法答應導師幫他三個月,可是我手頭上的病人也不能不理,所以只能把兩邊的病人放一起,穿插著來。
原來他已經是主任了,別人三十歲的年華還在為一個主管或是一個主治奮斗,而他已經是主任了,他已經比別人快了好多。而我,只不過是一個剛剛考出初級職稱的護師而已,我跟他的距離隨著時間的流失也越來越遠了。
那天,李妍最終還是帶著對他的仰慕去了手術室,在一臺接著一臺的手術中當起了巡臺護士。其實巡臺護士不是特別忙,她只是需要時不是的觀察一下手術的進展,從護理的角度對病人做一下評估。這一天,李妍跟著他上了四、五臺手術,直到天黑了他們才從手術室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