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到了那邊,記得告訴我。”
    沈初眼眸笑如月牙,“好。”
    “這是要去哪?”
    霍津臣坐在輪椅上,雙手后肘搭在扶手上,十指交叉緊握。保鏢在身后緩緩推著他前行。
    沈初笑意微微僵滯,一時間慌了神。
    祁溫看著他,“聽聞霍總在醫院養傷,看來是真的。”
    “有勞祁少費心了,也不枉是霍家未來的準女婿了。”
    祁溫收了笑,“那恐怕要讓霍總失望了。”
    “祁少反悔了?”
    “我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拒絕,是給你們霍家幾分薄面,畢竟這件事要真鬧起來,也是你們霍家理虧。”祁溫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他,“霍總不至于真會強迫我娶了你堂妹吧?”
    霍津臣換了個坐姿,單手支住額角,目光掠過他身后的沈初,“就怕你家老爺子當真了。”
    祁溫沒了笑。
    “沈初。”霍津臣喊她名字,“過來。”
    他住院第三天,沈初都在醫院。
    不過,并不是在他的病房,甚至沒來看他。
    沈初緊抿唇,還是朝他走了過去。
    他說,“送我回病房。”
    保鏢果斷地退到一旁。
    沈初朝祁溫看去一眼,才推著霍津臣離開。
    回到他所住的頂樓,沈初將他推進病房,“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霍津臣站起身,兩步走向她。
    他反手關上病房門,抵她在門后,“著急去見誰?”
    “我不想見誰,我只想回去。”
    “是嗎?”霍津臣凝住她面龐,“我住院這幾天你都往醫院跑,舍得去看沈皓,去看祁溫,就不舍得來看我。”
    她皺眉,“你缺人看嗎?”
    他反問,“你怎么知道不缺呢?”
    沈初別過臉,又被他板回,粗糲的指腹摩挲著她唇角,“沈初,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沈初揮開他,“你才知道我這些年的良心都喂了狗嗎?”
    看著男人沉下的面孔,她笑了聲,“良心換來什么,家破人亡,那我還要良心做什么?”
    “霍津臣,你以往不是最厭煩沈家的嘴臉嗎?現在沈家沒了,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
    她紅了眼,用最激烈,最冷漠的話語一聲聲反駁他。
    每一句話,不是沒有戳到他心里。
    霍津臣胸口驀地發緊,聲音悶啞,“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您是什么意思呢?難道不是譴責我沒做好一個妻子的責任嗎?可這六年,我沒有對不起你們霍家。”
    “沈初。”霍津臣握住她肩膀,“以往的事別再提了,我們好好過,一切可以重新開始。”
    沈初一陣恍惚。
    她等來了最想要的話,可已經太晚了。
    她不想重新開始,更不想好好過,她甚至恨不得沒有遇見過他。
    否則怎么會經歷這么苦,這么坎坷的婚姻呢?
    可她怨不了別人。
    畢竟是她自己的選擇,是她自作自受。
    霍津臣手指拂過她微紅的眼角,含著淚時,那顆淚痣更顯得楚楚動人,不知何時開始,揪住了他的心。
    叩門聲響起。
    沈初推開霍津臣,走到一旁。
    霍津臣開了門,幾乎沒有防備,聞楚撲到了他懷里,“津臣,霍奶奶停掉了我的職,醫院要將我調離,可是我不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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