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偏偏是她?
    霍津臣此刻的心情異常復雜,六年前對聞楚的愧疚感與如今真相大白后產生的厭惡和憎恨交織在一起,割裂著他。
    他本打算讓聞楚付出代價,徹底了結這段恩怨,然而他等來的結果卻偏偏是她。
    王娜看著他破碎的模樣,小聲嘀咕,“以前這么偏心,現在好了,命中注定唄…”
    霍津臣掃了她一眼,斂了神色,走向沙發,將一摞資料扔在桌面上,“我記得公司下個月在江城有個項目吧?”
    王娜回過神,點頭,“是有,不過之前您不是推了嗎?”
    他轉動著無名指上的婚戒,“不推了,把項目提前。”
    王娜猜到他要去江城了,猶豫半秒,“那聞楚的事…”
    “派人盯著。”
    王娜沒再說話,退出臥室。
    霍津臣目光落在婚戒上,眼眸越發深邃。
    他的字典里,沒有“離婚”兩個字。
    …
    江城大雨連夜。
    窗外如白晝的閃電乍起,撕裂了天際,雷鳴聲將沈初驚醒。
    她打開床頭柜燈,昏暗的臥室頃刻間被暖黃色的光影包裹著,柜子上的電子鐘顯示凌晨五點。
    沈初掌心覆在額面,身上也被冷汗浸濕。
    她已經很多年沒夢到那段可怕的經歷了。
    沒想到再次夢到了。
    天亮后,雨停了。
    沈初因為沒睡好,到醫院時整個人很是疲憊,狀態很不好。
    鄭海玲讓程佑帶著她熟悉科室環境,兩人走出辦公室,程佑關心地問了句,“你今天臉色那么難看,是不舒服嗎?”
    她搖頭,笑著解釋,“第一次在新的環境上班,緊張得沒睡好。”
    “你以前是在哪個醫院的?”
    “京城中心醫院。”
    “在京城啊,京城不是很好嗎?”程佑不解地看向她,“我認識的好多人都到京城發展了呢。”
    沈初笑了笑,“京城是挺好的,只是,生活節奏不適合我。”
    程佑恍然,應和道,“也是,江城多好了,特適合養老!”
    兩人走訪了住院部,也到icu視察重癥患者,程佑說有一名患者在icu住了三年多,腦死亡狀態,只能靠呼吸機存活。
    家屬死活不肯接受事實,好在他們家庭有錢給孩子續命,患者若是普通家庭的孩子,恐怕,早就回去辦后事了。
    腦死亡患者沈初也見得多了,聯想到沈皓,沈皓算是幸運的。
    “顧教授,你晚上有空嗎?”
    程佑跟沈初走出病房,不巧,碰到顧遲鈞跟蘇茗月。
    顧遲鈞在住院部的護士站翻看病例,他身段頎長,背也挺拔,身上的白大褂系得一絲不茍。
    蘇茗月站在他身旁,知道他潔癖,不讓人靠近,也保持了一定距離。
    她如癡如醉地看著顧遲鈞,眼睛都要黏在他身上了。
    “沒空。”顧遲鈞眼皮也沒抬。
    蘇茗月稍顯失落,卻再接再厲。
    程佑嘖嘖了聲,偏向沈初,小聲說,“這蘇主管暗戀我家遲鈞,可惜了,這媚眼天天拋給狗看。”
    “這算是明戀吧?”沈初看著他。
    她懂得暗戀的那份悸動,是屬于小心翼翼,不敢打擾的。
    “明戀嗎?不管了,反正都是戀。”
    顧遲鈞轉頭看向他們。
 &nbsp-->>;  他目光從程佑身上掠過,落在沈初臉上。
    蘇茗月順著他視線看去,臉上的笑容瞬間癟了,一副緊張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