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瑜一下午沒休息,一直到天黑,才勉強挖出來兩車的礦石。
    商墨樞看她這幅模樣,忍不住皺眉,“你不用……”
    他掙扎著起來,結果當他拿著夏瑜的鑿子,捶在晶石礦洞的礦石上時,礦石毫無反應。
    商墨樞丟了鑿子,緩緩坐在地上。
    “我現在,就像個廢人一樣。”
    他是個s級別的哨兵,結果卻需要一名被挖了精神核的殘疾向導來照顧。
    夏瑜見狀趕忙安慰他,“哪有,你還是幫了我忙的,你看。”
    她拍了拍礦石,把表面的灰塵擦掉,指著上面的劃痕,“它這不是擦破點皮嗎?”
    之前,夏瑜說也要在臉上畫紋身,商墨樞沒有真的覺得她是在羞辱他。
    但是這一次,他明確地感覺到,夏瑜是在嘲笑他。
    商墨樞目光直射過去。
    果然看到向導面含淺笑,正看著他。
    “夏瑜!”商墨樞忍無可忍。
    “好了。”夏瑜過來扶他,“我們該走了。”
    商墨樞低頭,不再說話。
    礦區的工作報酬,是建筑區域的幾倍。夏瑜工作了一天,再加上前一天得來的任務點,終于攢夠了兌換藥劑的數額。
    在臨走之前,她去找管理員換了藥劑。
    管理員先是看了一眼她,而后又看了商墨樞,把藥劑給她,“明天還來嗎?”
    “來。”夏瑜點頭。
    只是她剛答應,就感覺手被人握住了。
    是商墨樞,“明天你還要來?”
    夏瑜說,“你的傷,這一瓶藥劑可不夠。”
    商墨樞不認同,“夠了。有這一瓶,我死不了。”
    “商大哨兵,這不是死不死的事。”夏瑜溫聲淺笑,在他耳邊低語,“難道,你真想就這樣在這里待一輩子?”
    商墨樞不說話了。
    回到住處之后,他在夏瑜的注視下,把藥劑喝了。
    夏瑜這才去洗手間洗漱。
    在夏瑜進去之后,商墨樞破天荒地摘掉了自己的面罩。
    他摸著自己的半邊臉。
    臉上的紋路,自從他出生起,就跟著他。
    父母說這是上蒼所賜的花紋,只有漂亮的人才會有,可就因為它,他幼年讀書的時候,總是被同齡人罵怪胎。
    只有他的親人不在乎他臉上的胎記。
    不,其實父母和哥哥其實也在意的。
    只不過是因為這是長在他的臉上,對孩子的感情,壓過了對胎記的不喜而已。
    對于他臉上的胎記,父母也總是諱莫如深,在他懂事之后,從來不提。
    商墨樞看著被關上了的衛生間的門。
    他想到了她的手指觸碰到胎記時的柔軟與溫潤。
    真的……不覺得丑陋嗎?
    除了父母與兄長之外,她是第一個告訴他,不丑的人。
    ……
    喝了藥劑的商墨樞,情況有所好轉。
    這一夜,兩個人睡得都不錯。
    第二天早上起來,商墨樞已經能夠獨立行走,身上的傷口也都已經結痂。
    他洗漱過后,戴好面罩,就等著夏瑜。
    結果看到夏瑜洗過臉,干干凈凈地從衛生間里出來,他一抿唇,轉身就走。
    夏瑜見狀叫他的名字。
    商墨樞回頭。
    他將近一米九的身高,一頭銀色短發,穿著一身黑色衣服,臉上還戴著面罩,但盡管臉被遮住,還是能夠感覺到這個人身上凌厲的氣勢。
    回頭之后,商墨樞也不說話,就這樣看著夏瑜。
    夏瑜見他一直盯著她看,突然想起來,“失望了?你不是覺得我是在嘲諷你嗎?”
    商墨樞目光更厲。&lt-->>;br>
    “行了。”夏瑜無奈,“我去畫還不行嗎?”
    人果然不能隨口答應別人什么。否則,她這邊是隨口一提,別人卻當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