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佐川太郎突然接到林致遠的電話,邀他到松島樓一聚。
自從林致遠答應每月提供三百瓶抗瘧藥以來,特高課便再未找過石川商行的麻煩。
對于這次突如其來的邀約,佐川太郎雖心有疑慮,但略作思忖后,還是應了下來。
松島樓包廂內,林致遠見佐川太郎進門,立即起身相迎:“佐川課長,讓你親自前來,實在過意不去。”
林致遠之所以不親自前往特高課,就是擔心‘朝霧憐子’背后的人跟蹤他。
松島樓是他的產業,人來人往,喧嘩嘈雜,是最好的會面地點。
兩人落座后,佐川太郎看向林致遠:“石川君,此次請我來,所為何事?”
林致遠從公文包中取出幾張照片,輕輕推到對方面前,“今日請佐川課長前來,是想請你幫我辨認一下照片里的這個人。”
佐川太郎拿起照片,只瞥了一眼便認出了南造云子。
南造云子雖然很少在滬市露面,但他身為特高課課長,自然是對這位有著‘帝國之花’之稱的特工有所了解,也曾私下見過兩三次。
能讓南造云子親自出馬的,必定是陸軍部的重要任務。
再結合近期掌握的情報,佐川太郎猜測這很可能與陸海軍之間圍繞藥品資源的爭奪有關。
這是陸海軍之間的博弈,不是他一個特高課課長應該插手的。
他久經情報戰場,早已練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他面色平靜地翻看著照片,反問道:“石川君,此人是?”
林致遠一直在觀察佐川太郎的反應,可惜這個老狐貍掩飾得滴水不漏。
他沉吟片刻,說道:“此人近幾日有意接近我,意圖不明。我派人調查了一番,卻一無所獲,所以想請佐川課長幫忙確認一下身份。”
佐川太郎放下照片,輕笑一聲:“石川君,以你現在的地位和財力,想要接近你的女人恐怕不在少數。你是不是太過敏感了?”
林致遠搖頭道:“佐川課長,你是了解我的。我從不將潛在的危險留在身邊。既然你和海軍情報處都不認識此人,那下次再見時,我只能采取必要措施了。”
聞,佐川太郎的眼皮微微抽動了一下。這個細微的表情轉瞬即逝,卻沒能逃過林致遠的眼睛。
佐川太郎知道林致遠的行事風格,千鶴子和板垣小五郎的下場便是前車之鑒。
南造云子也是土原賢二的學生,倘若也死于林致遠之手,他幾乎能預見到土原賢二親自來滬市興師問罪的場面。
更何況,南造云子很可能是奉陸軍部的命令接近林致遠。
種種考量瞬間涌上心頭,佐川太郎重新拿起照片,“石川君,不必急于一時。這些照片不妨先留在我這里,容我派人仔細調查。一有消息,定當第一時間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