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緊牙關,強撐著下令:“立即將那名活口以及所有尸體全部運回滬西,直接移交山本駿平少佐親自審訊!”
護衛隊長遲疑道:“可您的傷……”
“留兩人護送我去市區醫院即可,其余人手全力押送,千萬不要在半路被人給劫了!”
“嗨依!”
小川智久喘了口氣,又艱難地抬手指向森田的尸體:“支票……”
護衛隊長會意,立馬從森田內袋中翻出這次交易的支票。
小川智久確認金額無誤后,將支票緊緊貼身收好,隨即頭一歪,徹底昏迷過去。
很快,消息就驚動了駐滬日軍高層。
一名帝國陸軍大佐,竟然在租界當街遇刺身亡,這在日軍看來,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公然挑釁,也成了一個絕佳的借口。
三浦更是在第一時間讓大量憲兵進入租界,以搜捕“反日分子”為名,大肆抓捕多名‘有嫌疑’的富商。
盡管租界當局對此提出強烈抗議,但日方此次態度異常強硬,毫不退讓。
一時間,租界內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日軍之所以會這樣,也有借機施壓和試探英美底線的意圖。
如果英美無強烈反應,日軍便可順勢進一步壓縮租界特權。
若反應激烈,日軍也可以及時收手,將行動解釋為對軍官遇害的過度悲憤,從而避免招致美國的經濟制裁。
于是,這場最初由松本策劃的刺殺,很快演變為日軍高層對英美的戰略試探。
外面早已天翻地覆,而特高課佐川太郎的辦公室內,此時卻一片死寂。
聽完逃回三名隊員的匯報,松本勃然大怒:“八嘎!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周密計劃?出動十幾個人,只回來三個?”
雖然這次行動特高課僅傷亡了三人,但整個滬市特高課也才一百人左右,并且這三人還都是精心培養的行動隊員。
佐川太郎沒有理會松本的暴跳如雷,而是質問道:“現場可有什么疏漏之處?”
一名隊員戰戰兢兢地回答:“撤離時,荒木隊長對所有傷員都進行了補槍處理。我們都穿著中國百姓的衣服,現場也撒滿了反日傳單。只是……”
“只是什么?”
“就在我們即將撤離時,荒木隊長遭遇了狙擊手狙殺,他的右臂受傷,命令我們先撤回來將情況上報。至于隊長現在是生是死,我們……也不清楚。”
“八嘎!”松本徹底失控,轉向佐川怒道:“佐川君,這就是你推薦的行動精英?連撤退路線都被別人算計得清清楚楚!”
佐川太郎心中同樣煩亂,對松本的指責也毫不客氣:“現場明顯有第三方勢力介入,很可能就是森田在租界的合作伙伴。”
“現在不是追責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善后。你現在要派憲兵把現場所有尸體處理掉,絕不能留下證據!”
松本也明白此時追責無濟于事,他強壓怒火,拿起桌上的電話打給青木健太。
然而半分鐘后,他放下話筒,臉色瞬間慘白:“尸體……已經被全部運回滬西駐地了!”
佐川太郎眼前一黑,差點沒站穩,這都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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