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卻沒有要把這事揭過去的打算,她看向齊夫人似笑非笑:“這禮,你們婆媳覺得可薄?”
小婦人咬著唇不敢說話,齊夫人把話接住了:“如此用心,自是不薄的。”
“那可厚?”
這話卻不好接,要說厚了,這禮重在心意,卻也不是多值錢,可要說不厚,這心意又值萬金。
她明白,侯夫人這是要為蘭燼出頭。
齊夫人往后看了一眼:“婕怡,去給蘭燼姑娘賠個不是,再好奇也不能失了禮數。”
小婦人雖然沖動,但也并非完全沒有腦子,知道自已不止惹惱了信陽侯夫人,還惹了婆婆不喜,再厭惡蘭燼也不敢不去,起身上前淺淺一禮:“是我失禮了,蘭燼姑娘見諒。”
蘭燼站起來受下這一禮,又微微欠身回禮,不卑不亢:“想來我這禮物應該是博得了大家一笑,夫人說是不是?”
侯夫人唇角上揚,真是好性子,把之前說出去的話又自個兒給收回來了,不軟不硬的,既沒有咄咄逼人的抓著這事不放,又表明了自已絕不軟弱可欺。
這是她給所有人的態度。
侯夫人看了余雙雙一眼,到底是自已的壽辰,點到為止即可。
余雙雙會意,笑著打起了圓場:“何止是博得了大家一笑,以我娘的喜愛程度,怕是還會笑上許久。珍寶易得,心意難得,蘭燼姑娘著實是用心了。婕怡,你來時沒仔細看,我陪你出去看看花燈如何?”
婕怡確實在這屋里待不下去了,看婆婆一眼,見婆婆點頭便道:“正好想去看看。”
余雙雙拍了拍蘭燼的手臂,語帶暗示:“你在這里和大家多聊聊,之前好幾位夫人還向我打聽這花燈呢!”
蘭燼笑著應下,重又坐了下去。
她今日過來,最主要的目的是要看清楚林棲鶴對她的態度,在典拍場時她表現得太差了。
如果說林大人之前只是懷疑她別有用心,經過上次交鋒肯定已經確定了,今日他的態度就尤其重要。
如果林棲鶴真的來了,那等于是將她架火上烤,明顯是不打算繼續放任她,后面就不能再借他的勢,免得招來他的厭惡。若被他盯上,什么事都別想做成。
他如若不來,反而是不打算和她計較。
當然,有主要目的就有次要目的。
次要目的簡單多了:多帶幾樁買賣回去。常姑姑被絆在家里了,臨出門時還一再叮囑她,一定要留出點心思在這事上,什么都不如銀子實在。
她可不想回去聽常姑姑念經。
“我看了大半輩子的花燈,今日來了這喜鵲園才知道就算看了大半輩子,還是會被驚艷到。之前還沒多想,這會倒是有點知道原因了。”就坐在侯夫人左手邊的老婦人笑道:“是用心和不用心的區別。”
“還真是這樣。”侯夫人笑得很是感慨:“一開始聽我那兒媳婦講生辰給我辦一場燈會時,我都沒抱什么期待,反正年年生辰都是那些舊花樣,相比起來花燈還算是新鮮的,就隨了她去,結果大大出乎我預料。昨日亮燈的時候我第一個看到了,當時就有一種回到了小時候的感覺。年少時第一次去看燈會,我也那般目眩神移,看得都不愿回家。”
有些感覺,說出來便讓人覺得深有同感,不少人都附和著點頭。
侯夫人看向淺笑聽著的蘭燼,給她介紹道:“這位是徐老夫人,夫家是尚書左丞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