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的林棲鶴,赫赫有名的狀元郎,不止是年輕,還長相俊俏,小姑娘想嫁他,世家想拉攏他,光是想像就知道那是怎樣的萬眾矚目。
可本該意氣風發的人,卻說那一年他知道了對皇室中人來說什么都不如那張椅子重要,他說,人力有時窮。
蘭燼突然就很想知道,當年被祖父那般看好,夸他一定能出閣入相的狀元郎,怎么就成了皇上手里的一把刀。
他十六歲那一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讓他有了那么大改變!
說起來,同在那一年,她的人生也天翻地覆。
幾句話把兩人都說悶了,沒了相談的興致,林棲鶴稍坐了坐就起身告辭。
隨著天氣時晴時陰的變化,轉眼就是元宵節。
元宵節是一元復始、大地春回之日,也是春節之后的第一個重要節日,大虞向來極為重視。
白天吃了種種餡料的元宵,到了晚上,好像京都的所有人都從屋里走了出來,哪哪都是人頭攢動。
這一天,也是年輕男女難得能大大方方出門相見的日子。
蘭燼和林棲鶴做為未婚夫妻,這樣的日子當然不能不見面。
天近黑,林棲鶴的馬車就停在了蘭燼鋪子前。
雖然朝廷規定的春節假和元宵節假加起來能休到正月二十,可‘逢燈’初十就開門了,做了自開張以來最好的幾天生意,用常姑姑的話說,收銀票都收得手指起繭了。
雖然累,但都笑得很開心。
蘭燼年前就為元宵節做準備,花燈不止燈面的圖樣新,花燈的樣式也新。
元宵節又名花燈節,滿城各式各樣的花燈,她不拿點真本事出來,以后這生意可就不好做了。
從進賬來看,這點擔心可以放下一半,另一半得等花燈節過后,確定沒有比‘逢燈’更新穎的花燈出來才能放下。
今晚,就是出結果的時候。
蘭燼不但把常姑姑和照棠帶上了,還把春央以及余知玥也一并捎了去。
余知玥很久沒出門過了,不止是常姑姑不讓,還因為她怕遇上居心不良的人吃虧,平時有什么事都是讓自已的丫鬟婆子去辦。
難得能出門一趟,臉上全是雀躍。
蘭燼一手提著裙擺,一手搭著林棲鶴的手臂上了馬車。
常姑姑幾人對視一眼,自覺的上了自家的馬車。
人多車多,馬車走得不快,明澈帶著人不遠不近的綴在后邊也能輕松跟上。
馬車內,林棲鶴遞給她一個手爐暖手:“馬車只能走一段路,離大相國寺近了馬車肯定進不去。”
“就現在這樣,坐車也沒比我走路快多少。”蘭燼放下窗簾:“聽說皇上會出宮與民同樂。”
在她九歲以前,年年如此。
林棲鶴點頭應是,沒說他本來要隨駕的,但他以要陪未婚妻為由向皇上告了假。
這種日子,這種場合,離皇上越近的人說明越得皇上看重,他已經站了三年了,再有前不久他收拾五皇子那樁事打底,今年不站在那個位置也沒人會覺得他被皇上厭棄。
看蘭燼一眼,林棲鶴問:“你想看?皇上一般會在宣德門,和大相國寺不在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