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鉆戒沒買,兩人站在海港城的觀景臺上看了一會兒維多利亞港,只是在巴厘島看多了海,面對眼前的景色涂筱檸好像少了些欣賞興致。之后就是回酒店退房去機場,回程只要三個小時,但下飛機后排隊拿行李,再從機場地下車庫取了車回去,折騰得涂筱檸有點累,一上他車她就解下頭繩隨手扔在了一邊,倒頭睡了一覺,醒來天已經黑了,他們也到了小區里。因為他們旅行的時間較長,婆婆在他們出行前就被吳老師接去她家了,過幾天紀昱恒才會去接她。換好鞋累癱的涂筱檸把行李箱一扔往沙發上一躺,旅游并不比工作輕松多少,而且她是身心俱疲,她今天都不想整理行李了,準備明天再說,但是自律的紀昱恒不一樣,他回來的首件事就是整理行李。“你不累嗎?又不急著再出去,行李明天整理也行。”看他俯身有條不紊整理的樣子,她忍不住說。“今日事今日做,明天還有明天的事。”他依舊那么嚴謹,只留給她一個認真的背影。涂筱檸覺得自己對牛彈琴了,“那我先去洗澡,明天要上班,得早點休息。”她邊說邊去房間拿衣物,也沒再管他。只是洗完澡她發現他連她的行李也整理好了,心想這人是鐵打的嗎?都不會累的嗎?看他在陽臺上抽煙,涂筱檸擦著頭發環視了一下毫無變化的房子。回來了,回來好啊,得收心工作了,明天開始他們又要戴上面具做人了。她聳聳肩,不過還是有點想念辦公室的,可惜她不能給他們帶禮物,不然與他們分享旅游的趣事一定也是件快樂的事情。第二日來到部門,果然七天未見,大家甚是想念。趙方剛仍是嬉皮笑臉的樣子,“小涂你國慶去海邊了啊?”涂筱檸還在想他怎么會知道,又聽他說,“你這曬得快跟煤球差不多了。”涂筱檸才定了定神,說:“去了趟泰國。”竟有點佩服自己現在撒謊什么的也不會臉紅心跳了。“泰國?原來放假前你就不聲不響地申請拿了護照啊?”趙方剛欲有刨根問底的趨勢。因為銀行業跟錢打交道,為防止金融犯罪的發生,銀行員工是限制出境人員,不論正式編制還是合同工都要將護照、港澳臺通行證上交于單位,若要出行,得提前向人資申請,按照申請時間回來就得及時歸還,這在此行業已經是個不成文的規定。涂筱檸嗯了一聲,紀昱恒也西裝革履地進部門了,看樣子是剛從上層領導那邊回來。誰知趙方剛又一驚一乍,“老大,你怎么也曬黑了?不會跟小涂一樣也去了趟泰國吧?”他的聲音飄蕩在整個辦公室,引得所有人探頭往紀昱恒那兒看,尤其唐羽卉眼神像要在他身上定住了似的,視線緊鎖尤為仔細。紀昱恒淡定自若,比涂筱檸還不著痕跡,連眼皮都未抬一下,他邊走邊說,“去郊外陪人釣了幾天魚。”趙方剛殷勤地笑,“我也喜歡釣魚啊,下次一起啊老大。”紀昱恒沒應他,只說,“開會。”然后進入自己的辦公室。趙方剛瞬間蔫了,拿著筆記本和筆拍拍桌子感嘆,“美好的一天啊,從工作開始嘍。”幾人拿著本子來到會議室。“誒,部門合照行里放過來了啊?”許逢生眼尖,第一個看到了墻上掛著的放大版部門合照。“嘿,真是,夠速度的啊,節前拍的節后就掛上了。”趙方剛也附和。幾人均不自覺湊上去。“這請的哪家攝影公司,回頭我要跟辦公室反應反應,只管拍不管p圖啊?把我臉拍那么大。”饒靜雙臂交叉地站著,對照片很是不滿意。趙方剛還安慰她,“哪里大,不挺好的嗎?饒姐姐你別對自己太苛刻了。”他們在嘰嘰呱呱討論著,涂筱檸望著
照片卻出神,照片中紀昱恒長身佇立在中間,身姿卓越,英氣非凡,而她站在他身邊,雖然矮了一截,卻也笑容莞爾,落落大方。“小涂這張照的好啊,跟老大站在一起神形都被傳染了,你們表情氣質都差不多,乍一看跟你倆結婚照似的。”趙方剛的聲音又不正經的響起,讓本來無心的大家反倒多看了照片幾眼。涂筱檸被他這么一說也仔細一看,竟真覺得自己當時的表情跟他很像,難道這就是別人口中所說的夫妻相?誰都知道趙方剛說話不著調,他的一句玩笑話沒人會放心上。但唐羽卉還是冷哼了一聲,“哪里像,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許逢生用手機把照片掃描了下來,然后發到了無領導群,“這是我們部門的第一張合照,能聚在一起就是緣分,這照片也很有意義,大家就各自留一份當收藏吧。”涂筱檸打開手機,看到了清晰的電子版照片。紀昱恒姍姍來遲,看到一行人都堆站在墻邊,也往那里掃了一眼,但幾乎只一秒就收回了視線。正好被轉身的涂筱檸看到,大家趕緊落座,她也坐了下來,手機尚未來得及鎖屏,電子照還耀眼地打開著,只是照片里的他又變成了眼前淡漠疏離的模樣。她垂下眼眸,翻開本子進入了工作狀態。后來涂筱檸去洗手間的時候還特意照了一下鏡子,黑了很多嗎?還好吧,在巴厘島她天天防曬,也沒趙方剛說的像煤炭那么夸張吧?國慶結束就代表第四季度的真正到來,而銀行業績最關鍵的就在年頭和年尾,部門又進入了緊張的年末沖刺。隨著工作的回歸兩人也像回到了以前的相處狀態,各自忙碌,他的應酬比以前還多,畢竟要保持部門的成績,他回來一天比一天晚,偶爾涂筱檸睡得淺會聽到半夜他開門洗澡的聲音,然后帶著一身酒氣躺下睡著,第二天她醒來,他人又不見了。與其說房子是他的家,倒不如說是酒店,他總是早出晚歸,回來也只睡一覺,所以說要想年薪百萬哪有那么容易,不過她的早飯他倒是不會落的,反正他自己吃的時候順便多弄一份而已。這天中午吃飯,他們發現唐羽卉已經連續幾天是獨自到食堂的,紀昱恒都很晚才上來,當然了即使她不跟領導坐也不同他們坐。“看,公主都不屑跟我們坐一起吃飯。”望著獨自端著飯盆坐在角落的唐羽卉,饒靜喝了一口湯道。“公主”是他們最近給唐羽卉起的外號。“媽的,她老這么端著,人家部門看著還以為我們排擠她呢。”趙方剛放下筷子有點不爽。許逢生還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樣,“算了,她來了大家伙反而不自在。”幾人繼續悶頭吃飯。趙方剛嘴又閑不住,敲敲許逢生飯盆,“你相親怎么樣了?”饒靜也來了興趣,“你相親了啊?”連涂筱檸都忍不住側眸看許逢生。被三個人這么瞧著,許逢生反倒有點不好意思了,輕咳了一下,“還行吧,在聊著。”趙方剛擼擼袖子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有戲哇!做什么的來著?”“高中英語老師。”趙方剛翹起二郎腿抖抖,“哎喲,老師好啊。”饒靜更八卦,直接問,“有照片嗎?”許逢生有點為難,“這,我們現在只在聊,還沒確定關系。”趙方剛輕輕拍桌,手一伸,“別扯淡,看個照片會死啊,我們幫你看看參謀參謀。”饒靜也附和,“就是啊。”涂筱檸覺得八卦的時候這兩人就特別默契同步,到底是部門僅存的兩個元老。許逢生被說得就沒再遮掩,拿出手機翻了翻,然后把手機放在飯桌中間。三人幾乎同時把頭湊了過去,因為他們是男女面對面坐的,她們看的照片是倒的,饒靜一
把拿起手機,趙方剛就要搶,被她瞪了一眼搖搖手作罷,“行行行,女士優先。”饒靜看完遞給涂筱檸,涂筱檸一看濃眉大眼的,挺清秀的一個女孩,然后她再送給趙方剛。“這一看就是個良家婦女啊,你喜歡這掛的?”果然趙方剛又輕佻起來。許逢生拿回手機,只說,“家里找的,之前我在d市分行工作,我父母心急的很,現在人一調回來就忙著讓我相親。”嘆了口氣,“為人子的,終究難逃一個孝字。”又看看趙方剛,他也笑笑,“我倆同時入行的,你也老大不小了吧,怎么樣,有沒有什么打算?”趙方剛依舊玩世不恭,“我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婚姻這種東西綁不住我,多玩兩年再說吧。”趙方剛家底不錯,父親是國有銀行的后臺領導,母親也是地稅局的干部,進銀行也有點自己的小資源,所以一直心高氣傲,不大能看得上誰,當然,除了紀昱恒。涂筱檸沒怎么參與這場八卦,安靜吃著飯,誰知著這話題說著說著就轉移到她身上來了。“小涂你最近不對勁哇。”趙方剛先說。涂筱檸“啊?”了一下。趙方剛的二郎腿又抖啊抖地像發現了新大陸,“你自國慶回來就會打扮了,開竅了啊。”涂筱檸反問,“有嗎?”“怎么沒有,以前你整天披頭散發蓬頭垢面的,現在描眉畫眼擦脂淡抹的。”趙方剛視線落在她手邊用過的紙巾上,“你看,口紅都涂起來了。”涂筱檸一看,紙巾上是她吃飯前擦掉的口紅印,饒靜也在看她,不過并未著急說話。涂筱檸干笑,“以前不出去營銷,現在要跑客戶,再不修邊幅怕嚇著人家。”許逢生跟著笑笑,“小涂以前就挺可愛的,不過打扮了更出挑好看。”趙方剛又扒了一口飯,吃完說,“小涂一打扮可比那公主好看多了,沒看人家粉底擦多厚?”筷子一放他飽了,“小涂啊,你要不是銀行的哥哥就追你了。”饒靜手上還搗鼓著盤子里的菜,有點忍俊不禁的意思,“那你為什么不追?”趙方剛做無奈狀,“夫妻不能同是銀行狗啊,還都是營銷崗的不是作孽嗎?每天眼睛一閉一睜滿腦子都想著客戶和存款,累都累死了。”又搖搖手,“所以啊,銀行狗還是得找個其他行業的,你看逢生找個老師多好,還有寒暑假,以后有大把的時間相夫教子。”他的話讓涂筱檸嘴里的菜一時也沒了味道。饒靜打量著她,慢悠悠開口,“看一個女孩是不是有心上人了,一看她朋友圈狀態二就看她外在打扮,所以小涂,你不是有點狀況,你是肯定有問題。”“是吧是吧!”趙方剛更來勁了。涂筱檸心跳如鼓,卻不動聲色地喝湯,“饒姐,不是你說客戶經理是一個銀行的門面嗎?以前我不注重外在你老嘀咕,現在我重視儀容儀表了你又說有問題,我真是里外不是人。”饒靜“嘿”了一聲,“你這臭小孩現在跟我翻起泡來頭頭是道的,要出師了是吧?”趙方剛笑著打趣,“可不是么,小涂現在的嘴皮子有長進,有時候打電話跟客戶說話我聽著都感覺老練不少,悟性也是高的。”幾人相談甚歡,紀昱恒不知何時來的食堂,端著餐盤往趙方剛身邊一坐。他一來大家都打住了笑,安靜地看著他。“老大,你才來吃飯啊?”趙方剛先開了口。紀昱恒嗯了一聲,見他們拘謹的樣子,舒緩了一下神色,“你們繼續聊。”許逢生干咳,“我們,話題正好也結束了。”紀昱恒難得有興致,邊抽筷子邊問,“聊什么那么開心?”趙方剛耿直,屁顛屁顛告訴他,“我們在說小涂有心上人了。”全桌寂靜,正在喝湯的涂筱檸嗆得差點斷了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