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公低眉順眼地站在那里笑了笑,神情玄妙幽深。
“皇上自有皇上的打算。”
“奴才不敢妄。”
江箐珂撇了撇嘴,嘆道:“殿下生下來就是不祥的異瞳之人,沒想到皇上竟然一點都不在意?”
曹公公笑。
“皇上對文德皇后最是寵愛,而如今與文德皇后所生的皇子,又僅剩殿下一人,自是偏愛有加。”
“更何況,文德皇后所生的公主、皇子中,還就屬殿下與文德皇后最像。”
江箐珂無意識地夸了一句。
“文德皇后還真是傾城絕色。”
曹公公頭雖低得更低了,可臉上笑意卻比方才更甚。
后知后覺,江箐珂意識到了自己間接把李玄堯夸了一把,沒好氣地白了曹公公一眼。
“笑什么笑,找抽是不是?”
曹公公頷首抿唇,把勾起的弧度硬是抿平了。
于是,江箐珂又換了個問題。
“那這么多年,殿下是異瞳啞人,就只有文德皇后、皇上和穆家人知曉?”
曹公公表情有些模棱兩可。
“倒也不是。”
“正所謂,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墻。”
“奴才聽義父所,當年太子殿下出生后,皇上與文德皇后都極力隱瞞此事,封了坤寧宮里所有知情人的嘴。”
“可不知為何,消息還是傳到了惠貴妃的耳朵里。”
曹公公細聲細語,耐心地將當年的事娓娓道來。
“惠貴妃的一位叔父當時在欽天監任職,許是受惠貴妃指使,那段時間頻頻上奏。”
“說是文德皇后誕下八皇子那日,他夜觀天象,只見災曜突現,自天市垣疾墜入紫微宮。其光紅黑交錯,如血如墨,始終盤旋在坤寧宮上空久久不散,乃不祥之兆,恐是異瞳妖物降世。”
“當年正巧南越舉兵北上,頻頻挑起戰事,還有南北分別有兩個地域遭遇蝗災和水災。”
“遂朝中大臣也紛紛上諫,欲要求證八皇子是否真是異瞳之嬰,災星降世。”
“所以,殿下是異瞳之事,若說沒幾個人知曉吧,當年鬧得沸沸揚揚的。”
“雖說后面將穆大公子抱出來反駁謠,可保不齊這其中有多少人知曉真相。”
“現在,那些人說不定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躲在暗處靜觀其變呢。”
江箐珂聽后,心中五味雜陳。
“那當年若是殿下是異瞳之事被揭破,又會如何?”
曹公公神色登時變得凝重而嚴肅。
他咬字清晰道:“祭天,活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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