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道:“你繼續講。”
夏禧說:“那位在芙蓉園收養孤兒,培植自己勢力的人,就是老司理!田家說動姑父姑姑之后,姑父開始隱藏起來不再露面,從此姑姑開始帶著我。我對外則是一位已經沒有父母,只有姑姑撫養的小孩。姑姑花了不少時間,接觸到了老司理,她用元青花臂擱,在老司理面前做了一個局,假裝被逼跳樓而死。”
“其實我姑姑是假死,但后來因為她受傷太重,一年之后也去世了。這個局到底是怎么設計并騙過老司理的,我當時還小,并不知道。后來我又怕我姑父提起這事傷心,一直也沒開口問過他,此事估計成了一個永久的謎團。”
“但我無比深刻的記得,當時姑姑跳樓之后,一地的血,自己非常害怕,在樓上嚇得哇哇大哭。老司理瞅了一會兒樓下我姑姑的尸體,手中拿著元青花臂擱,讓我不要害怕,說帶我去買包子吃,然后,我作為一位沒有親人的小孤兒,就跟他去了芙蓉園。”
“那天包子的味道,至今印在我的腦海里,很腥,像血一樣!”
講到這里。
夏禧眼睛望著窗外,胸脯上下起伏,臉色鐵青,情緒變得激動。
我說道:“先休息一下。”
夏禧聞,罷了罷手:“不休息!講了我就一次性講個透!”
“從此以后,我一直在芙蓉園生活。我所有的古董方面技藝,乃至盜墓,全是老司理教的,他非常喜歡我,幾乎對我傾囊相授、毫無保留。我姑父擔心我被相柳洗腦,時不時讓老崔秘密送我到他的身邊,姑父跟我講四君家傳承、父母的故事、人間大義。”
“別人的童年、少年時光,背書包上學撩同學。我卻長期生活在見不得光的恐懼、潛伏和身份分裂之中,我覺得自己比任何人都要早熟。這種生活持續了六年,在我十歲之時,老崔突然讓我暫時不要再跟我姑父聯系了,我當時問他為什么,他說出了大事。你應該知道,當時出了什么大事。”
我說道:“我當然知道!”
“十年前這個時間節點,應該是上一任田家家主突然去世,相柳乘田家無主的大好機會,用計策引誘四君家一同前往了西域,打算攫取佛天珠。事實上,神秘君家,也就是你父母其實早已去世,根本沒去。而陸、蘇兩君家,在匯合的途中,突然發現了異常,迅速折返。”
夏禧說:“是的。田家上任家主突然去世,老司理覺得天大機會到來,開始做驚天大局。事實上,這個局在一開始就不會成功。”
“第一,我父母已去世,這么些年來神秘君家卻好像一直都在江湖上活動,其實是我姑父故意布下的幌子,他也根本不會去。第二,你父母、陸知節前往西域,為什么他們會突然發現異常而折返?因為當時田家家主突然去世,田家處于群龍無首的狀態,無人對老崔下達指令,但老崔這家伙卻冒著風險,自己向外泄露了消息,這才有了幾君家突然折返!”
“所以說,老崔這個人,雖然性格讓人無比討厭,但他能作為田家四大武侯爺之首,一直在相柳,潛伏在老司理身邊深藏不露,關鍵時刻還能決斷,實在不可多得的人物!”
一切都豁然開朗了。
事到如今。
我發現。
無論是我、夏禧、老崔、老司理……其實全都是一枚枚棋子,按照田家和相柳對弈的棋局,早已經擺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