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玦全身淋透,流暢緊實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
男人坐在露天的亭子里,一口接一口的喝著拉菲,對砸在自己身上臉上的雨幕無動于衷。
劉誠也被淋成了落湯雞,褲腿緊緊的粘在腿上,他雖然舉著雨傘,可根本一點用沒有。
一陣狂風刮過,傘頭直接吹翻出去。風火輪一般滾了幾個圈就無影無蹤了。
封瑾琛不由得笑出聲來,聲音隱隱帶著幾分醋意,“看來小叔真的是傷心了,他對你還真是有幾分在乎。”
“走吧,我不想看他作秀。”
“好。”封瑾琛對女人冷漠決絕的聲音很滿意,開動車子,卻一個急剎停在亭子面前。
劉誠不自覺看過來。封玦幽深如潭的眸子也掃過來。
降下車窗,封瑾琛大聲道,“小叔真是好雅興呀。我帶汐汐回別墅睡覺了,就不奉陪了。”
男人特別咬重睡覺兩個字,一瞬間,蘇汐在封玦眼中看到了破碎。
男人似有所覺,看過來的瞬間,蘇汐連忙別開眼,只留下一個冷漠無情的側顏。
封瑾琛說完就關上車窗揚長而去。
蘇汐忍不住透過后視鏡看向亭子的方向,卻被封瑾琛灼灼的目光抓了一個正著。
男人眼里滿是戲謔,還有幾分最近兩個月讓她十分熟悉的自綠表情。
蘇汐有些好笑,“如果你還是這樣疑神疑鬼,我覺得結婚也沒有什么意義,你可以提個別的條件。”
男人這才發覺自己的失態,眼神晃了一下,把眼里的猜忌和戲謔晃了出去,“汐汐,我是擔心小叔用這種苦肉計把你騙了。”
“我對他沒有任何興趣,他的苦肉計……我倒是有幾分興趣。你難道不想看一看平時囂張跋扈的男人落魄潦倒的模樣嗎?”
汽車猛的一個急剎。
封瑾琛把車停在一個絕佳的位置,正好能看到不遠處的涼亭,“那我們就好好欣賞一下。”
蘇汐扯了扯唇角,沒有說話。
暴雨中,兩個人足足坐了兩個小時,直到封玦吐血昏迷才被保鏢抬走搶救。
本以為小叔只是做做樣子,沒想到來真的。
封瑾琛別有深意的看了蘇汐一眼,什么也沒說,開車離開。
蘇汐不自覺握緊安全帶,扭頭看向窗外。外面的暴雨更大了。不得不打開雙閃和霧燈慢速前進。
“雨太大了,要不先去酒店住一晚?”
蘇汐看向左手邊的七星級酒店,搖搖頭,“我不著急,慢慢開吧。”
“好。”
邁巴赫開進別墅。只不過一兩個月沒來而已,蘇汐卻有些恍如隔世。
此時已經深夜。兩個人對于明天領證的事情聊了幾句,都有自己的原則,誰也不讓誰。
蘇汐起身走進次臥,“時間不早了,既然談不攏,那明天早晨再說。”
“汐汐,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我。我們……”封瑾琛走過去,關上的房門差點碰到鼻子。
無奈的搖搖頭。女人的小性子還是和之前一樣,有時候弄的痛了,她也會搬去次臥以示懲罰,讓他又寵又愛。
慢慢哄吧。男人轉身進入主臥。
第二天,蘇汐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
蘇落塵語氣不大好,開門見山的質問,“聽說你回別墅住了,為什么?”
手指不自覺捏緊電話線,事關落塵,她沒有隱瞞的必要,“因為封瑾琛和你配型成功,他能救你。”
“這個渣子的骨髓我不要。這個渣男的嘴就是騙人的鬼,姐,你是不是傻?他是不會給我捐骨髓的你放心。
別人的骨髓都被他搞飛了,他自己的骨髓難道舍得捐?他難道不愛惜他的身體他的腎嗎?姐,你說實話,你又答應了他什么條件?”
“沒有什么,就是結婚而已。”蘇汐說的輕描淡寫,“他和烏瑤瑤已經徹底鬧掰,以后絕對浪子回頭。實在不行,我能離一次,也能離第二次。”
蘇落塵簡直氣笑了,“姐,你是沒有靈魂的工具嗎?我是我,你是你,我的生死關你什么事?你以為你很偉大?可我只覺得你這種爛好人讓我惡心。你放心,那個渣男的骨髓,我寧愿死也不會要的。”
蘇汐臉色青白一片,正色道,“落塵,你只在第一層,還是太嫩了。反而是利用討厭的人,讓自己強大起來,然后再對付他,這才是第二層。而且你的小命留著不僅為了你,也是為了你的女朋友,不是嗎?
總之我有分寸,我救你不是為了你,是為了爸媽,更是為了自己心安。盡人事聽天命,這樣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太過自責,漫長余生才不會太痛苦,我是為了我自己,你懂了嗎?”
蘇汐說完直接掛斷電話,怔神片刻,接著打電話給李鈺博士,告訴他骨髓找到了,讓他準備著手術,然后看好落塵,別讓他耍小性子離家出走什么的。
安排好一切,蘇汐起身去洗漱。昨晚和封瑾琛沒談攏,她說做完手術再結婚,他說先結婚再做手術,兩個人僵持不下。
她不會反悔和封瑾琛結婚,因為她現在恨封玦比恨封瑾琛更多一些。只是那個男人出爾反爾很多次,婆婆和老太太也不一定同意,她還是想先做完手術再談結婚的事。
忽的,一道靈光從腦海中閃過,刷牙的手也猛的頓住。
封瑾琛之所以堅持先結婚后做手術,不會不是因為怕她反悔,而是因為他根本就是騙自己的,根本就沒有配型成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