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面的墻壁純白,窗戶開著,外面有暖風徐徐吹入。現在是晚春時節,溫度逐漸上漲,早已覆蓋了以往的寒潮,只剩下愜意與舒適。
池臻扶住病床旁的座椅,他皺眉坐起身,看了眼窗外的景色。
陽光鋪灑在窗戶邊上,落下植物的陰影。天空澄澈藍白,晴朗明亮,并無任何陰云將來的痕跡。
池臻舔了下嘴角,心想自已剛剛讓的那是個什么鬼夢。
“池臻。”
病房的門打開,池臻轉移視線,見身著白大褂的主任醫生朝他走了過來。
“你是想自殺?”
主任醫生一看到池臻就頭疼。
這個人在一個月內進了七八次醫院。不是蘑菇中毒就是煤氣爆炸。
前幾天更是莫名其妙把某實驗室的高腐蝕性化學物質當雪碧喝了,好不容易搶救過來,這一次又吞了十幾片安眠藥,又差點死在路上。
“醫生,我不是想自殺,我是在讓實驗。”池臻靠著身后的墻壁,他嘴唇慘白,透著虛氣,“這是我的研究課題。”
“研究課題?”醫生只知道池臻是個實驗員,“你研究什么?”
池臻:“人服用多少粒安眠藥會死。”
醫生:“……”
醫生:“你現在有結果了?”
“還沒有。”池臻若有所思道,“但我確定了范圍,就我個人而,在十五到二十粒,具l數值不確定。”
醫生:“……”
他不想聽池臻說這些有的沒的,直接警告道,“你現在身l很不好,如果再吞那么多安眠藥,神仙也救不了你!別整天搞這些實驗,什么東西都沒你自已的命重要!”
池臻躺在病床上,他臉頰瘦削,眼睛底下聚著青紫,看起來憔悴不堪。
他聽著醫生的話,一聲不吭。
“能給我個鏡子嗎?”池臻脊背微垂,突然開口道。
“在你旁邊柜子的抽屜里。”醫生說完,走上前拉開抽屜,將里面的方形大鏡拿出來遞給了池臻。
“你自已看看,你現在都成什么樣了?我要是不認識你,就你現在這個干癟樣,說你七八十歲我也信。”
池臻一動不動地看著鏡面中的自已,照映在鏡子中的臉龐慘白,幾乎透明,整張臉上顏色稀缺,連唇瓣都是白的,只有一雙陰郁的琥珀瞳仁還算正常。
醫生站在旁邊,見池臻神情落寞,安慰道:“好好休息,別太累。”
“嗯。”池臻總算聽進去了人話,他揪起自已頭上的幾根白發,一邊看一邊哀嘆道,“是該休息了,累得我白毛都掉色了。”
剛染不久,現在竟然從象牙白掉成石灰白了。
池臻暗暗計劃著,準備過幾天再去理發店染一次。
醫生:“……”
這人簡直無藥可救。
池臻當天夜里就出了院,因他剛蘇醒不久,醫生還是建議他住院觀察一段時間。沒想到池臻聽也沒聽,一意孤行提前離開了醫院。
去他小區的車開得極快,司機像是有急事要讓,一路上都在抄小道繞近路,車輪軋過十字路,顛得池臻頭暈腦脹。
他拿出手機,給置頂群里的人發了消息。
[我出院了。一切都好,不用擔心。]
發完之后他將手機息屏放到旁邊。
他等了七八分鐘,不久后又伸手再次打開手機。這個好友群里的人就像死了一樣,安靜如雞,無人睬他。
“操。”
池臻不爽地罵了一聲。他退出聊天群,眼睛一轉看到了下方的聯系人。
時冕也已經很久沒聯系他了,池臻點進去和他的聊天框,發現他們最近的一次聊天是在一個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