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曦摔倒,額頭磕上屋內的冰鑒,她當即一聲慘叫。
    一股溫流從額頭上流淌而下,趙曦手指發顫地輕輕一摸,滿眼血色!
    可即便如此,皇帝仍覺得不解氣。
    他陰沉著臉,大步走過來,一把揪住趙曦的頭發,迫使她抬起頭。
    “朕讓你慫恿長公主,你就是這么辦的?”皇帝的聲音壓抑著怒火,“許靖央不但沒被拉下水,反而更得人心了!”
    趙曦被迫仰著臉,鮮血污了眉眼,顯得她極其狼狽,眼神里也閃爍著惶恐。
    “臣妾真的跟長公主密謀過了,只是臣妾沒有想到,那許靖央如此奸佞狡猾,竟然有辦法說動北梁,將宇文疇給我們。”
    說到這里,她連忙在地上跪好,急忙說:“皇上,許靖央定然跟北梁暗中勾結,往大了說,她是極有可能通敵叛國的人!”
    皇帝一腳踹在趙曦肩膀上,呵斥:“你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徐謹這個人你們都利用不好,若不是你辦事不力,朕的計劃怎么會失敗?”
    趙曦再次摔倒在地,被皇帝踹過的肋骨位置隱隱作痛。
    她緩了兩息,看著皇帝的眼神里,閃過一絲痛恨!
    皇帝本就身體不好,發了脾氣出了汗,身上的瘡口便更加疼癢難忍。
    他一下子跌坐在云錦堆積的龍榻上,指了指自己的腿:“去,拿冰來。”
    緊接著,皇帝撩起褲腿,露出潰爛的瘡口。
    “用嘴含著冰,給朕敷上。”
    趙曦咬牙,她舌頭上的破口還在,是絕不想這么伺候皇帝的!
    可她只是站在那不動彈,僅一瞬,皇帝便用那冰冷森然的眼睛看過來。
    “還不過來,難道,你是不想要那些潑天的富貴了?”
    想到回家省親時的榮耀,趙曦咬咬牙,將心中的反胃忍了下來。
    她緩緩走上前,顫抖著將冰塊含入口中,俯身湊近那散發著腐臭的傷口。
    口腔里,刺骨的寒意讓她舌頭受過傷的地方微微一痛,卻不敢有絲毫怠慢。
    “用力些!”皇帝一巴掌拍在她后腦,“沒用的東西,連這點事都做不好!”
    趙曦的臉被迫埋在潰爛的瘡口上,冰水混著膿血順著嘴角流下。
    她強忍著作嘔的沖動,不敢停下動作。
    “許靖央如今得意了,皇姐也對朕有了防備,”皇帝越說越氣,猛地揪住她的頭發,“你說,朕留你何用?”
    趙曦被扯得生疼,卻不敢掙脫,只能含糊不清地求饒:“皇上恕罪!請您將徹查許靖央的事情交給臣妾,臣妾愿將功補過!”
    皇帝冷笑一聲,將她狠狠推開:“朕豈會再重用你第二次?從今往后,你在朕這兒只有一個作用。”
    說罷,他徹底撩開衣簾。
    趙曦頓時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她急忙搖頭,還沒來得及周旋兩句,就被皇帝按住了頭。
    一個時辰后,趙曦渾身是傷地被宮人抬出寢殿。
    來給皇帝送藥的太醫恰好撞見這一幕,只見趙曦連走也不能,被人用藤床抬著。
    半張臉被血染紅,頭發凌亂地貼在臉側,嘴周圍還有臟污的痕跡。
    他只看了一瞬,那邊大太監就來引他進去。
    待給皇帝看脈開藥的時候,皇帝一臉發泄過的舒坦。
    太醫從寢殿退出,行至廊下,見左右無人,便悄聲向引路的大太監打聽:“公公,方才瞧見趙嬪娘娘的模樣……實在是駭人,不知娘娘這是因何事,竟觸怒龍顏至此啊?”
    大太監聞,眼皮微抬,嘴角扯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聲音-->>壓得極低:“太醫您是在宮里伺候的老人了,有些事,還用咱家點破么?”
    他略頓一頓,意味深長地繼續道:“這宮里的娘娘主子們,哪個不是金尊玉貴,有著深厚的根基?唯有這位出身不高,全仰仗皇上恩典才得以上位。”